第二幕 第五场

范福的书房
（范福与一小厮同上。）
小厮：我家老大让我来告诉您，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范福：你的脸怎么肿了？
小厮：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范福：（旁白）果然是一根绳子上的渣渣，就连谎话都说的一模一样。（放声）你家老大呢？
小厮：他…
范福：他怎么了？
小厮：哦，没什么，他很好。
范福：真的？
小厮：千真万确。
范福：我瞧你这模样，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打了吧。
小厮：范老爷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呢？整个上海，除了三大帮以外，就数我们势力最大，有谁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呢？
范福：可瞧你身上这伤，不像是摔的呀。
小厮：确实是不小心摔的。
范福：哎呀，你就不用再瞒着我啦，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们做做主。
小厮：您？
范福：对，聚众斗殴倒没什么，要是抗议示威或者暴力游行的话——我即刻就通知嘉仁局长，把他们都抓起来。
小厮：对，把他们全部都抓到大牢里去——哎呀，我的脸好痛。
范福：所以，你不妨说说看，你和你们家主人都遭遇了什么吧。
小厮：只要您能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愿意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给您说一说。
范福：说吧，只要你们是代表着——“正义且又受到伤害”的一方，我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小厮：事情是这样的——傍晚的时候，我们家老大指派我们，和他一起去黄浦江畔的某座教堂里，给某个戏班子去送什么狗屁剧本。
范福：啊？你们是因为这件事儿挨得打的吗？
小厮：后面所发生的祸事，都是由此而起！
范福：哎呀，那我这心里——可实在是过意不去啦。
小厮：为什么呢？
范福：我想，你们家老大没告诉你，他是为谁去送的剧本吧？
小厮：没有，但愿永远也别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要是让知道了的话，我就——
范福：是我。
小厮：啊？
范福：对，没错，那个人是我。是我对你们家老大说，让他亲自去那座教堂跑一趟的——你刚说。你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你就要怎么样来着？
小厮：哦，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他，不，是告诉您，这件事儿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范福：哦？难不成？那个戏班子的人对你们动手了？
小厮：不，没有，不是他们，他们可是一群好人呐，要不是他们，我们今天估计全都得死在那条街上了。
范福：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您不用着急，我慢慢说给您听——其实吧，当我家主人让我们和他一块去给那个——当然，我现在知道我们是给您去办事了，我们就是受了再大的伤，再大的委屈，也无怨无悔。
范福：可我现在却感到非常的愧疚。
小厮：其实这跟您也没太大的关系，主要是，主要——
范福：是什么？
小厮：其实吧，当我们家老大决定去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我甚至还劝过他，打发几个小弟去办就可以了，可他说这件事意义重大，必须亲手把剧本交到他们手上——一开始，我们非常顺利地，完成了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家老大还和那个戏班子的领头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