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生不如戏（五）

那日，在落下了第一滴眼泪之后，猫儿的眼泪就决了堤，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睁着眼睛流泪，看得殷锐心下大乱，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猫儿擦眼泪，笨拙地安慰他，“是我不好，你……你不要哭好不好……你要是觉得难受，那你打我好了！”他把脸凑到猫儿面前，一脸的视死如归。
猫儿闭了闭眼，纤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还打着微不可闻的哭嗝，半天才平复下来，抬起哭得红了一片的眼睛，手上用了些力将殷锐推开，“少来这些，明明是你擅自闯进来的，现在卖乖也没有用。”他把脸扭到一边去，胡乱地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帕丢还给殷锐。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那些，但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都是真的。”猫儿转过身，自顾自地把衣服穿好，边扣扣子边说：“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是吗？那你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如果说没有那个打算的话，可以离开了吗？”
殷锐一慌，又抓住了猫儿的胳膊，“易诺，我真的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猫儿不耐烦地挥开殷锐的手，冷冷道：“我说了我不认这个名字，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他抱着胳膊想了想，转身对上殷锐的眼睛，“行啊，明天下午六点，还在巷子口，有什么话就都在明天说完吧，之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你接受的话，我也没意见。”
“什么……”殷锐张了张口，还挣扎着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无言以对，只能垂下眼睫，盯着地板上的一块污渍，低低地应道：“好……”
他蹲下去，把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想摸一摸猫儿的头又缩回手，情绪很有些低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见……”他转身离去的身影略略佝偻，显得很落寞。猫儿目送着他离开，纤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扣住了沙发的边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下午。
“你来了。”猫儿斜倚在墙上，并未看向来人，只是悠悠然地抬起烟管放到嘴边，吸了一口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没想到甫一起身，手上拿着的烟管就被殷锐抢步上前一把夺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殷锐攥着烟管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阵颤抖沿着他全身的筋络一路奔涌进那一团不停收缩的脆弱血肉，传达出名为恐惧的负面情绪。
猫儿被他的动作震住了，在原地呆愣了几秒之后才轻笑出声，轻盈地一晃身就贴到了殷锐身上，趁他全身僵硬之时轻轻巧巧地拿回了自己的烟管，深深地吸了一口，咯咯笑着向殷锐呆滞的脸上喷了团淡青色的烟雾看着殷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猫儿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似乎还有一点点好奇，“殷先生真是爱插手别人的是非呢，不过这次您倒是多虑了，我这里面，也就只是普通的烟草而已。”
他懒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有意无意地用还冒着青烟的烟管蹭过殷锐的脸颊，留下一点绵延不绝的热度，“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呢，要是吸了大烟，变得不人不鬼，你说还会有你这样的冤大头来捧场吗？”
殷锐窘迫地抬手摸摸脸侧，只觉得那从烟管上传出的热气迅速地蔓延开来，不消片刻就让他的整张脸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