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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莫比乌斯环》(阿米娅相关)

2023-04-01博士明日方舟阿米娅 来源:百合文库
——私设如山,是女博,设定详见前文——
「若那一日再度来临,你是否还需要我……再一次从冰中醒来?」
声音从遥远的方向上传来,几经消蚀,显得模糊不清。又或者她与声源之间被巨大的水体或冰壁阻隔,几乎被吞噬掉一切可以辨认的信息。
“开始循环……阻生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视网膜上留下光源暧昧不堪的映像,恒定的冷白光亮,一只冷静的,不会眨动的眼睛。
断续的声音突兀拔高了一瞬:“止血钳!”
然后是混乱的,无法辨别的声响,像是来自大脑内部的杂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
“……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
在说些什么——
她的想法被一种怪异的感觉打断。作为生物的本能被唤醒,气体开始涌入鼻腔,激起轻微的刺痛感。
就像已经升起远离的灵魂重新跌回了躯壳,宛若生命最初的体验,她重新开始了呼吸。
“——”
声音不再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却依然无法被听清。
“博——”
人影在眼前晃动,她下意识伸出手去。
“博士……”是女性的声音。
“……手!抓住我的手!”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冰棺”装置还没有切断运行,自身极低的体温几乎将这点温暖错认作灼痛。
指尖传来温暖的许久之后,她终于得以看清眼前的那个人。
自己曾见过她吗?娇小的卡特斯族女孩,有双未被污染过的苍穹色的眼瞳。
因为这种颜色,所以才觉得似曾相识么?
“博士!”
她慢慢呼出口腔中的冷气:“你……你是谁?”
博士还记得自己说出那句话后,阿米娅脸上露出的表情。
她曾激动过很短的一个时刻,然后迅速平静下来。残留在她脸上的是情绪的细枝末节,许多个细节干扰着最终的判断。
博士还记得那个代号月见夜的男公关入职时给她调过一杯鸡尾酒,她没有尝,却记住了那个颜色。
悬浮在杯中相互冲突却又隐隐相融的诸多色彩,就像阿米娅的诧异与悲伤之下,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不耐烦的敲击声将博士唤回现实,凯尔希站在她的对面,用指节扣着硬质文件夹。罗德岛的医疗负责人一直都是张少有表情的面孔:“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博士回给她一张无所谓的笑脸。
两人中间的桌面上投影着一张电子地图,代表高度危险的红色警戒遍布全图。整合运动的人员构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感染者比例百分之百,是以穷凶极恶也是见所未见。
感染者普遍短命,鱼龙混杂的整合运动也没有罗德岛那种能控制病情的医疗技术。而矿石病又以一种疯狂的效率提高了感染者的法术使用能力,其效果恰如往一群反社会疯子的手里塞进高杀伤武器。
当然,博士已经和整合运动打过很多交道,知晓他们中绝大多数都不是以杀人为乐的疯子,只是想要活下去并拥有正常权力的普通人——那种疯狂的爱好出一个两个还好理解,当成企业文化来培养难度也太大了点。
有点好笑的是罗德岛和整合运动的理念在大方向上如出一辙,但最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有一朵还长成了凶残的食人花,反而成了死敌。
在这个感染者和普通人都具有被后天灌输的仇恨的时代,整合运动不可能和罗德岛和解,正如感染者不能与世界和解。
可恨亦可笑的循环。
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想象感染者与普通人怎能够和平共处,但阿米娅选择了那样一条路。伟大到飞蛾扑火,不是一人之力所能为之,博士想道。所以她才从石馆中唤醒了她。
说起来阿米娅就这么相信醒来的自己会帮助她?大抵是自己的过去和她有什么不可质疑的渊源。
博士的手指在那张电子地图上滑动,侦查干员们反馈的前方情报被实时同步在这张地图上,亮红色弥漫,她的手像是穿行在一片血雾里。
博士面不改色。
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明原因导致的记忆损伤,几乎没有损害到她所掌握的知识,却把她关于自身的记忆格式化了个干净。泾渭分明得好像刻意为之。
她从地图上收回了手。情报正在被转化成为罗德岛获胜的可能。
“还有最后一件事。”凯尔希说。
“照顾好阿米娅,我知道。”博士拉起制服外套上的兜帽,把面孔遮挡在厚重的阴影下,转身走出这间位于战场后方的小黑屋。
理智流失的后遗症开始出现初步症状时,罗德岛基本奠定了胜局。
还有几条无关紧要的指令没有发布,博士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交给阿米娅就好。罗德岛的领导人虽然看起来还只是不成熟的少女,但博士从未质疑过她的能力。
她觉得自己的醒来是为了行使看护的权利,是成鸟撑起翅膀庇护羽翼渐丰的幼雏直到她能振翅飞翔,然后就和她分道扬镳。
眩晕感涌了上来,伴随着幻听和幻视。博士心想自己永远适应不了这不治之症的发作,每每都从心理上作呕。
从凯尔希的只言片语里似乎能听出这病跟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只青瞳的猞猁谈起这个话题时总算流露出作为医务工作者的悲悯,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没有治愈率的绝症患者。哦,好像还有点不明所以的气愤。
博士读不懂这个神情的成因,她忘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博士没能亲眼见证这次足以被评定为特级作战记录的胜利。她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整合运动的残兵败将已经撤退。
手臂上的留置针又一次被接上了吊瓶,含有微量源石成分的液体缓缓流进血管里。自被唤醒以来,她就依赖着源石提取物来维持清醒。
这种东西比纯度最高的毒品还要令人上瘾,究其原因成瘾性来自精神而非身体。源石提取物进入身体的感受并不舒适,相反会引起一系列不良反应。
但是它能驱逐掉徘徊在她脑中的像是轻声喃喃的低语,让她能睡个好觉,不必在梦中也时刻绷紧神经。
这种病症没有先例,没有任何证实有效的疗法。医疗组干员唯一能找到的相似记载只是一个艺术家发疯前的呓语。
那说不定也是她最后的结局。
“您看到了吗?”返程的路上忽然被干员问起,“阿米娅最后的指挥!漂亮的阻击战!”
原来在她昏迷之后整合运动又进行过反扑吗……
“很棒的指挥……”“阿米娅会是优秀的领导者呢。”“加油!回去之后苹果派我请!”
“只是……在学习博士的指挥手法。”被众人大力夸奖的小兔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不能一直指望着博士呀。”
没错,你不能一直指望着我——博士下意识地触碰着手腕上置留的针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在回到总部前博士终于得以摆脱吊瓶和软管,不用以重病号的姿态被众人嘘寒问暖。她抛开了人群登上甲板,和某人不期而遇。
“银灰?”
那个高大的男人,罗德岛颇为麻烦的合作伙伴正凭栏而立,眺望着远处的人群。
“那个孩子,是叫阿米娅吗……了不起。”
银灰从不吝啬夸奖,但也少见他用这样正式的语气评价一个人。博士干脆也靠上栏杆:“是不错,她很有天赋。”阿米娅的天赋可不仅仅提现在指挥上。
她长于谋算的合作伙伴似笑非笑:“若是现在不给她装上枷锁,就要有未来给她带上王冠的觉悟。”
博士淡淡瞥了他一眼,无视话里正大光明的阳谋:“她是会领导罗德岛的人。”若那孩子羽翼丰满足以为罗德岛撑起庇护,她自会为她加冕。
只不过。博士想,那会是一顶荆棘的王冠。从她选择的道路边割来荆棘为骨,刺破手指的鲜血作饰,最后摘来明日遥不可及的鲜花,当做最顶端的明珠。
但阿米娅,她有这样的觉悟。
博士的病情开始反复。
她不是不能忍受痛苦,但梦中日复一日的呢喃消磨着她的精神。用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脊髓上。
梦境接连几日重复,如同衔接的圆环。她从某种装置中醒来,有时看到的是亮着无影灯的实验室,有时是阴沉灰暗的废墟,战火在远处轰鸣。
唯一的相似之处是身体的寒冷。空气涌入还未清醒的肺部,针一样刺进肺泡,那是过于逼真的幻觉。
以及一只不太真实的,握住她手掌的手。她是不是也曾在哪个地方,像这样醒来……
她甚至开始有所怀念那座“石馆”,怀念那个用以人体休眠的“冰棺”装置。有时她会下意识觉得,用相同的手法进入休眠,就能避开这种令人作呕的折磨。尽管她没有拿到任何科学依据。
凯尔希首先发现了博士的异常,青瞳的猞猁不由分说把她带到自己的起居室,和她作了一次长谈。
谈话的气氛很不愉快,凯尔希表示不会纵容她任何异想天开的想法,态度坚决,软硬不吃。
“还对那个冰块感兴趣么。你还是没有任何改变,”那双翡翠色的眼瞳看上去有点讽刺,“和以前……”
“和以前?”博士追问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必要说,你这个人是不会因为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故事而有所触动的。”凯尔希起身开门,摆手送客,“如果你想要知道,就去自己回忆吧。”
“如果我想不起来?”
“你会想起来的,那些事情就在你的潜意识里……不然你怎么会又做出这样的选择。”
博士穿过门扉,回头望去,凯尔希从房门半掩的缝隙中和她对视。她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用行动下了逐客令。
不知为何,博士觉得她看上去有点难过。
阿米娅不经常找博士说话,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她的日程被大小事宜堆的满满当当。这时如果她郑重向博士表明她们之间需要一场谈话,那事态多半有点严重。
凯尔希肯定和她通风报信了,但也许没有详说。因为阿米娅的第一句话是:“博士你……恢复记忆了?”
还没有。”伴随着这个回答,阿米娅似乎松了口气。
“那博士有想起什么吗?”
“是有一点映像,但不能确定。”
阿米娅踌躇了一会:“如果找回了记忆,想起了更多的事情,博士……会离开吗?”
问了个傻问题呢这孩子。别的地方可不会有罗德岛这种水平的医疗技术,贸然离开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但她没有回答,没有给出承诺。她顺从了自己的潜意识,因此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应该被唤醒,她本应该休眠到能够治愈顽疾的技术出现,但现在她在这里忍受煎熬。
阿米娅,这是你的选择吗?
但是博士不想怀疑她。因为当她醒来,自那口冰棺中与这世界再会的第一眼,女孩眼瞳中蓦然撞破那片苍青色的,确是喜悦无疑。
良久,卡特斯女孩咬住了下唇,耳尖微颤:“博士,我……罗德岛需要你。”
我知道。博士默不作声,所以我现在还在这里。 
她在思考那具小小的躯壳里究竟被装进了什么。那东西总有一日会撕裂这个女孩的形体蓬勃而出,燃成烧尽一切腐朽的烈火。
而阿米娅,她是祭坛上的羔羊,十字架的受难者,还是举起火把的行刑人? 
她将为谁奉献,为谁受苦,又为谁点燃火堆?
博士头一次发觉自己原来还有“要对他人负责”这样的想法,她不能轻易抛下她。潜意识在思潮之下作怪,撞击着记忆的冰层。罅隙之间,她的思维里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愧疚。
记忆并没有回归,但她从蛛丝马迹里拼凑出了过去。正如凯尔希所说,她曾有过同样的选择。
几日后,折叠的信纸被悄悄放在那个女孩的书桌上。
致阿米娅:
 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但你依然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还需要我。
「若那一日再度来临,我会醒来,我会再一次帮助你,正如我愿意为你加冕那样。」
【权限记录】
博士离开了。
是的,她还是履行了她的选择。我对她言明的理由表示理解,但我仍不可遏制地感到愤怒。
她离开的根本原因是巴别塔的消灭,她的病情极度依赖塔的医疗技术。她也的确没有时间可以等下去了。
巴别塔已经分崩离析,但我们这些从废墟中幸存下来的人并不甘心失败,罗德岛正是为此而生。
——我知道博士并不这么想,尽管她为巴别塔和罗德岛的研究奠定了基础。那的确是她对于自己的疾病做出的研究,但罗德岛现有的体系建立在她给出的成果上,可以说,如果没有博士,也不会有在废墟上新生的罗德岛。
在这一点上,我感谢她。但有一点,只有一点,我不能原谅。
她将阿米娅带入了危险的境地,现在却一走了之。恐怕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对这样幼小的孩子来说会有多么深远的影响,何况她也确实让阿米娅接触了……
我无意诋毁博士,但她的确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她只是单凭自己的喜好行事,无论是加入巴别塔,还是……向阿米娅灌输她那些理论。
那些理论不适合这个时代。它们来自历史之中,太过理想化,只是空中的楼阁。博士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大概只是需要一个听众。也许长时间的休眠让她的社交需求前所未有地活跃了……
但对于阿米娅而言博士并不仅仅是来自过去的人那么简单,她信任她,崇拜她。那些理论终究给她造成了影响,另一方面阿米娅清醒地认知到这些古老理论的不可行之处,博士展示给她的还只是旧纸张上的图景,她却……有了自己的目标。
我承认,她的想法着实让我感到震撼,甚至于有些无言以对。
——
……当然,我会支持她的,但我们需要仍需要力量,足以扭转局势的力量……
——
[数据已损坏]
——END——
ps:终于写完了啊啊啊!
pss:夹带了很多私货,以及隐藏设定(虽然我有很努力的在明示了)大家可以猜猜看。
pss:下篇写夜莺(大概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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