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二十

能同时得到孟舟和夕林的教导，这是多少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周九良只花了半分钟时间洗漱，就迫不及待地端坐在郭麒麟身旁，乜见孟鹤堂坐在沙发上，戴着金丝眼镜，抱着电脑专注地默念着什么。
“看这里，看这里。”郭麒麟用笔敲了敲桌子，“他再好看也看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周九良两手交叠搭在桌上。
孟鹤堂闻言从屏幕上抬起头来，低柔地训斥道：“认真点。”
周九良鼓了鼓腮帮子，老老实实地低下头。看得郭麒麟抿着嘴唇笑，将几张稿纸依次排开道：“不但是你，就是现在专业的词人也会如此，作品拿出来，分不清谁是谁。但是现在市场已经饱和，你再写这些，已经杀不出来了。”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网站上的同好们，来来回回甚至连用词都经常重复。
郭麒麟只随便改动了几个词语和意向，就能让歌词显出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味道，看得周九良一边惊叹一边拼命点头。
“你眼里这是什么。”郭麒麟用笔尖推了推面前空了的咖啡杯。
“杯子。”
郭麒麟摇头。
“咖啡杯？礼物？回忆？”
“还有呢？”
“嗯，嗯——”周九良憋红了脸，“孤单，失眠——”
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郭麒麟抿着嘴笑道：“我说谎言，因为都一样美丽但脆弱，或者——蝴蝶效应。”
“为什么？”
郭麒麟瞟了眼孟鹤堂，悄没声息地突然用笔将杯子戳了下去，摔得粉碎。孟鹤堂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看看两人又忍住了。
“看到没，蝴蝶效应，他绝对会在明年的闲话专栏莫名其妙地骂我。”郭麒麟说完拿起张废纸，一气写完草稿：“《蝴蝶效应》……谎言不是个茶杯/若不喜欢就摔碎……”
亲眼见到郭麒麟的速写，周九良才知道自以为的努力所达到的，还不及别人的万分之一。
“太厉害了！”周九良惊得合不拢嘴。
“老孟的速写比我更厉害。让你的想象永远先人一步。”郭麒麟将草稿叠好放进口袋，“一点点心得，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有有有，太有了。谢谢夕林老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好！”周九良拿回被修改过得稿子。
“因为听众有听到好作品的权利，很庆幸你没有被现在急功近利的风气影响，不论好坏，姿态先要正。谁拿着这样的作品来找我，我都会回答的。”郭麒麟搬着椅子靠近了周九良，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所以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学生，我不看企鹅，我不欺负人，我还能帮你签约唱片公司。”
“啊？！”周九良怔住了。
“你知道我有这能力，同意的话，我来跟老孟说。”
“不不不。”周九良手足无措地卷着稿纸的边，连连摇头道：“我想靠自己写出头，而且，而且——孟哥很好的，他没欺负我。夕林老师也很好，非常好，但是我还是想跟着孟哥，对不起。”
“哎哟哎哟，小企鹅真可爱！”郭麒麟一把搂住他可劲地蹭，“老孟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唔——嗯。”周九良红着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