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二十五

嬉闹着到了地铁站，周九良正准备下车，却被孟鹤堂拖住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口贴，孟鹤堂轻轻揭下他脸上浸了血污的那张，揉在手心，看了看伤口，这才小心地换上干净的，说道：“回去把比赛的邮件发了，初赛肯定能过，不要再纠结。”
“好。”周九良挠挠后颈，半天不动。
“怎么了？”
“孟，孟，孟，孟哥——”
“卡带了？小结巴。”等周九良气得要走，却又伸手从后面拍着脸揽回来，贴着发顶蹭了蹭道：“玩偶综合症又发作了？踏实了吗？帮我打一杯芒果酸奶，很快就回来。”
“嗯！”
周九良龇着一口大白牙的笑容，每次都能让孟鹤堂觉得放松。可今天即使是这样，到公司时还是很烦躁，也从入行以来第一次觉得忐忑不安。
如果是歌词通过，根本不需要邀请自己过来。再修改？孟鹤堂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下笔，这首词的灵魂早被左一刀右一刀的砍没了。
“孟哥，来了啊。”孙九芳的爆炸头又剪了回来，脑袋小了一圈，拿起一个文件夹，招呼着人去倒茶，抬手引孟鹤堂走进小会议室。
看着孙九芳将文件夹反反复复地打开又合上，孟鹤堂呼的一声吹吹额发，笑道：“说吧，没事。”
“嗨——”孙九芳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想笑又觉得不大合适，“是这样，孟哥。其他两首主打都已经定稿开始录音了，但是你这首吧，岳总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已经把曲子发出去，重新开始比稿了。”
“哦。”孟鹤堂捏了捏鼻梁，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深受打击。
“孟哥，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知道这盘专辑对琉璃对公司都很重要。我这里还有其他专辑的曲子，你看要不要填填看，还是再休息休息？”
“休息。”孟鹤堂拉开椅子，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
“孟哥！——”
孟鹤堂朝他轻轻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在停车场一气抽了三支烟，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不能接受失败总是让人觉得很矫情。但在全盛时突如其来的失败，实在让人受伤惨重。
“老孟？”
孟鹤堂背过身掐灭香烟，扭头居然看见了难得露面的泽亦生。
“亦生，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孟鹤堂上前握了握他的手。
“岳总监约我来，问我下半年还能不能再交一首曲子。”两人挡住了车道，一边说着一边退到车旁靠着。
“听说你签了信仰音乐？”
“对。”泽亦生扬起眉，“以后我所有的曲子只会给他们。”
“不简单，能签到你这个自由人。”
泽亦生从烟盒里磕出两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才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签约没拿一分钱。”
“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孟鹤堂很吃惊，也很好奇。
“不用考虑市场、受众、接受度和销量，做任何我想做的！”泽亦生一字一顿，连唇舌间的烟雾都来不及吐，“你知道信仰音乐的意思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