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落花时（二十五）

圈地自萌 请勿上升
感谢每个看文和支持我的小可爱
————————————————————
思忖间孟鹤堂下意识地把手从曹后的臂弯里抽了出来，意识到他这个小动作，曹后默不作声地挑了挑眉。
“走了这半天，也乏了，我要回去了。”曹鹤阳也没再提刚才的话茬，仿佛自己什么也不曾说一般，一如既往地俏皮地冲着孟鹤堂眨了眨眼，然后带着宫人离开了御花园。
孟鹤堂有些失神，他原以为自己很了解曹后。这个位居一国之母的坤泽很爱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近来对他甚至不再用“本宫”自称。总的来说，曹后是个很好相处的，仿佛没什么心思的人。
可现在看来，是他看错了。孟鹤堂甚至有点能理解，为什么两朝皆有明律规定不准坤泽当朝为官了。自从与周九良结契后的日子实在过得太安逸，孟鹤堂甚至有些放纵自己沉溺于这种安逸之中，深感自己的脑袋已不太灵光，半点危机意识都无。
色令智昏啊，这样下去可万万不行的。孟鹤堂正了神色，收拾着自己满脑袋的官司。
而那边，周九良也在暗暗地思索，他头回亲眼得见自家坤泽与曹后的相处，竟是这样和谐，再想到春禧殿的诸种赏赐便利也都是出自曹后之意，更是有一种难言的五味杂陈之感。
那是他的仇人的妻子，还为他的仇人生儿育女，理当是一视同仁地仇视。可他却又是自己心上人的“朋友”，多有关照......
再想到自己进宫的原委，周九良更觉一阵烦闷。自打他到了孟鹤堂身边，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给师父送消息了，他主动断了联系，师父那边恐怕也是轻易不敢送信儿进来以免打草惊蛇。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毕竟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好带着心上人远远地离开这里。
一时间，并肩而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地回到了春禧殿，这小年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一晃眼，很快就到了除夕，因曹后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所以这除夕夜宴也没大操办。反正不过是几个常年不打照面的“邻居”齐聚着吃顿饭，孟鹤堂的心思照旧只放在美酒上，而其他三个妃子们的心思则泰半都在皇帝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有没有几个舞姬跳舞实在是没什么所谓的。
果不其然，这饭吃了没有半个时辰，朱云峰就大手一挥，留下一句“而等自便”，就带着曹后回了坤宁宫。好不容易得见一回的皇上就这么说走就走，剩下的几个妃子也面面相觑，甚感无味，纷纷回宫去了。
孟鹤堂也不急不慢地饮尽了杯中的酒，又顺道把不饮酒的贤妃桌上那一只青花釉里红酒壶顺到怀里，慢慢悠悠地往回踱。
“又喝这么多，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酒一样。”小侍卫跟在孟鹤堂身后，盯着他身上那件银红缠枝牡丹斗篷，生怕那人耍酒疯把厚衣裳解了。
“又絮叨，好像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一样。”孟鹤堂笑嘻嘻地学着周九良的话，忽然回身扑向周九良，一身酒香夹着若隐若现的海棠信香，扑了个满怀。
周九良吞了口口水，脑中不自觉地怀念起二人久违的欢好，半搂着孟鹤堂就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