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甦醒(3)

墨茗不发一语。年轻活力的少女面孔上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的平静安然。
“好吧好吧……”礼服女抱起胳膊，偏头撇了撇嘴角：“话在之前都说尽了，还是当即动手比较好，是吧？”
少女瞳孔急缩！浮空装置动力解除，她立刻向下落去。就在0.1秒后，原来头部的位置倏地划过一枚子弹！子弹弹头曳光，远去的弹头画出一条清晰可见的橘红轨迹，直到曳光的材料烧完，夺人性命的攻击才隐没在远方。再下一秒，砰的狙击枪响才落后于子弹传来。
少女落在楼顶，站直了，拂拂面前的乱丝，与礼服女对视：“就打算靠子弹？”
“谁说的。” 礼服女微笑摇头。
枪声暴作。
※ ※ ※
那个人指着我，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空间无限广，时间无限渊，但只有我面前的那个“人”。
我的胸口穿了一个洞。
血喷射而出。没有痛感，我甚至连向胸口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好像早已知道了现在的一切。
地面破碎，露出底下无垠的虚空，我向下坠去，永无尽头的坠去。寒冷遍布全身，比冰还冷，血液也凝固了，我默默知觉着这一切。
好冷啊，好冷啊……漠然的那个我也不禁轻声说。
这时有人抱住我，光生发出来，照耀着极远，照耀着极深。
好温暖啊。
忽然像灵光一现。
我醒了。
我坐起身抹掉眼角的泪水。看看枕头旁的表，凌晨一点。
好像又做噩梦了。
不过梦见的是什么？……忘了。
我倒回床上，闭上眼想睡。
不过好像还忘了什么……
我猛地睁眼：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
这下我睡意全无，忙翻身踩着梯子下床。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既希望看到她又希望没有发生过这一切。
套上拖鞋，我急忙拉开落地玻璃门，向角落看去——
没有人。与平常一样，什么痕迹也没有。一瞬间我有种荒唐的感觉：下课后的那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
我心里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哈哈看来这也只是个梦啊真是太好了……”我像要摆脱那空落落感一般低声自言自语，自欺欺人似的一遍遍重复，手上麻木地拉上玻璃门。
可下一刻我才知道我错得多么离谱。
“啊——！”尖叫。很微弱，听起来很遥远，甚至有些飘渺，乍一听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心里一惊，扭头往窗外看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透过玻璃门看去，外面的夜空依旧明朗，几颗城市里已不甚常见的星星在厚重的天幕下努力地眨着眼睛。
但不安感又浮现在心中。我小时就有好几次经验，这不安感在多数时候是极准确的，它曾帮了我好几次忙。
那这次的不安感……我心里想着，同时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而就在这时——
——一个黑影，于黑暗夜幕的衬托下急速在外层打开的窗口上放大。
我的头皮一炸，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闪……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