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说】黎夜 睡不着能干出什么事来(2)

“需要车吗？到不了星港，也可以远离这里。”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留言。空空如也的屋里清晰透明。
车内收音设备播放着午夜特辑，主持人操着低沉缓慢的语调，叙述骇人听闻的恐怖故事。我们开得很慢，雨水被轮胎搅动着，溅到车窗玻璃上。缓缓滑落的水珠历历在目，我想起那窗台了。昔日里饮茶酗酒边的窗子，无形藤蔓的世界，为数不多的透明更为动人。
我又后悔离开的决定了，可车已开出很远。
“没有紧张的必要，他们静得出奇。”
那才是应该怕的，倘若躁动环境里，一如既往高度紧张，反而没有那么纠结。恰是这样宁静的雨，让人不免心寒，阴湿的后背散出诡异的氛围，双腿不禁颤动，手里的杯子也落地，热水洒在地毯上。
像是骨头里喷薄而出的血液，在地上晃了一圈。
“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安，没关系吗？”
我拉了拉外套，打了个枪的手势。
闭嘴啦。
我俩都没有说话，很长时间都没再说。雨点的声音越发狰狞，仿若在耳边哭泣的面具人。哭得很凶，几乎下一秒就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的脖子因此温热不少，除此之外，皆是透彻的冻结，失去血色。

急刹车，我撞在玻璃上，熟悉的痛，我想起那枪托，上面沾有红色的污浊。
“世事难料啊，怎么会这样？”
手指在那瞬间解冻了，重新紧握那支枪，弯下腰躲在储物箱后，把满满的弹夹换上。一拉枪栓，蓄势待发，抬头疯了似的寻找目标，结果是空无一人的旷野。
“车里没有汽油了......”
原来是这样，我叹了口气，早该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只是没有汽油而已。
雨忽然停了，持续不断的声音戛然而止。难道清静的耳根却不大适应，坏了似的微微疼痛。我们下车，去寻找拥有汽油的人家。我端着枪，他拿着手电，圆圆的光打到远方，干净得呈出一片亮堂。
我们的希望很快落空，这一带空屋居多，难寻人家，更别说汽油。但他坚持会有，不愿回头的样子。我很清楚，回头了也没用，只能蹲在车里等待无人的救援，直到我们都变作骷髅。
”看那，有座酒吧，还有人进去呢？”
酒吧会有汽油吗？不知道，车的食粮不确定有没有，人类的食粮应该是有。绝对是精神物质双重食粮，浸泡在酒精里的日子至少暖和些，也不会害怕过头。
“坐吧，今晚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