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归来

老舅和客户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离开了茶室，没了他们，屋里瞬间清净。程明知道这又是要自己收拾关店的意思，他胸里郁着一口气，提起钩子到门外寒风中去钩卷帘门，路上其他店在除夕夜早关了，只剩这里一朵奇葩。
“马上十二点了，老李刚发消息说也不来了......”
店内飘出的隐约谈话声令程明只得苦着脸走回去，他把那俩“钉子户”给忘了。茶室里唯二的客人在店铺角落的屏风大雅座上，可以容纳十余人的大圆桌空落落的，只余三个杯子，两个人，程明熟悉他们，每年除夕夜都是这幅光景。他前年来舅舅这里干活，来之前满想着舅舅总不会亏待失业侄儿，谁知亲戚这名头最不值钱，工资隔三差五就拖，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光是听到那万年不变的“程明啊，现在生意不景气，理解理解.......”就发怵。
他攥着抹布装模作样地擦桌子，越擦越靠近大雅座，满心希望这俩人懂自己的暗示赶紧回家，他可不想因为这俩又错过跨年晚会。
“哎，再来壶一样的。”事与愿违，雅座边上的短胡须抬手叫他，程明只得把抹布挂在胳膊上走向柜台，隐约听到短胡子在身后讲，“看来今年又是咱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