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3)

她的狐媚法已到了这个程度？
眼观鼻
鼻观心
“阿弥陀佛。百年了，女施主这法可不知毁了多少我佛门中人。又是何苦如此。”
“女施主…”她笑了笑，有些凄婉，“此法相由心生，这些秃驴自身生了色心，可怪我这弱女子？”
“他们自身修为不足，犯了戒律，自有寺内管教，还请女施主放下屠刀，休伤了他性命。”
明智微微低下头
“怎么，当初我跪在你山门前三天三夜你都未曾低头看我一眼，今天竟为了这小秃驴低了头？”她忽然娇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笑的那鲜血自指甲愈涌愈甚，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四落而去，倒映着她冰冷的双眸。
“想救他也行”她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小和尚，柔声道，“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施主请说罢。”
“娶我。”
 明智双手合十，再不说话。
小舟依然慢悠悠的穿过云海，月色如水，异香扑鼻，一切宛如梦幻。只有风轻轻吹开她的发丝，将一滴泪悄悄吹去
她轻轻一用力，爪下刹那间血沫横飞，风一吹，自此了无痕迹
“阿弥陀佛”
明智闭了眼，低低念了句佛号
“女施主，何苦深陷情仇地狱，难以自拔。”
 “当初你也是坐在这艘船上，听着我给你讲故事，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在那里一颗又一颗的吃着莲子，直到上岸。那时候你和我说话总是愣愣得，我就想，这个小和尚怎么呆呆的呀，看来以后也只有我能够照顾了，给别人可不行。”女子全然不顾明智的话语，自顾自说道，嘴角尽是淡淡的笑意。
 “你可还记得，当初许下的约定？”她抬起螓首，眼波闪闪，凝视着明智，看着他低头默默念着佛，眉宇间满是浓情蜜意，嫣然道：“当初你说不会当沙弥尾，不会当方丈，你说我好看，你说，你会娶我。”
“你还记得吗”，
 “你忘了吗？”
 她颤栗着站了起来，情意如潮水般褪去
“你忘了。”
“你忘了！”
“你忘了！你忘了！你忘了！”
“你还是做了方丈！”
她声嘶力竭的大喊，泪雨滂沱，抽出三尺青锋直直向明智刺去，剑锋还未碰触，便已碎裂而去
她早已没了气力。
“阿弥陀佛。”
她扶着胸口，容颜苍白，一动不动，经脉、脏腑已被尽数震断，但尚有一丝微弱气息，似有若无，白裙鼓舞，赤足如雪，看着他念着佛，凄婉一笑道：“自六十年前你做了方丈，我便已下了决心，此生不除尽三千秃驴，便难以报你弃我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