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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手游】沧海遗珠(一)

2023-03-06楚留香手游方思明郑居和郑方郑 来源:百合文库
    武当山乃是大明第一大宗派。先有真武显灵从龙之功,后又常年被召入宫中,炼制还丹金液,殊荣一时无两。
    自金殿建成之日起,武当山一直大开朝圣之门,迎接南来北往的过客与信徒。然而今日已是卯时,武当山门紧闭,守门弟子一问三不知,来来回回只会一句“福生无量天尊”,慕名而来的朝圣之人怕是得扑个空。
    送走了又一批问路人,秦子晋垮下脸来,瞥了眼旁边站得板正的魏和煦,八卦在肚子里转了三转,憋了又憋,最终还是难耐心头痒痒,问道:“听说……”
    魏和煦眼睛都不眨:“噤声,静心。”
    秦子晋撇撇嘴,扭过头去,看了会儿山头上飞过的鸟儿,树上掉落的叶子,实在是无趣,又憋不住地跟魏和煦道:“我就说一句——”
    魏和煦叹了口气。
    秦子晋眼睛一亮,嘴里立刻啪嗒啪嗒说个没完——
  “昨天云梦小师妹来给邱师兄送药,在邱师兄门口徘徊许久不敢进去,恰好我路过,小师妹便央我给邱师兄送过去——我当然要答应了我自然是要答应的,怎么能让柳师妹面对嗯嗯师兄那张冰山脸——
    魏和煦依旧没有表情。秦子晋这人,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手舞足蹈,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所有记忆挖出来拿给你看。
  “我就帮着柳师妹把药送了进去,嗯嗯师兄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回应了我个‘嗯’。我出来以后见柳师妹还站在那里,当然不能让小师妹感觉我们武当不懂礼数不是?于是我就邀请柳师妹去南崖宫转了转,小师妹虽然推辞了我,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客气啦——”
    秦子晋艰难地咽口唾沫,又道:
  “小师妹自然客气不过我,于是我就带着她往南崖宫去了。路上小师妹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故作紧张地看着魏和煦。
    魏和煦依旧掐着子午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当然影响不了秦子晋的心情,他憋不住地笑出声,道:“那蔡居诚——那蔡居诚被人——被人卖到点香阁去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和煦眼角一抽,终于扭过头去问到:“此事当真?”
    秦子晋乐不可支:“哈哈哈那还能有假?云梦元师妹与楚留香那厮追查万圣阁踪迹时进过点香阁,骇然看见蔡居诚在一旁陪酒!吓得元师妹话都不会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魏和煦咳嗽一声,以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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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门下,秦子晋的笑声惊起了一群无辜的鸟儿,山上太和宫金殿之内,气氛却异常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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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门萧疏寒坐在首位,下首是范道学,再往下是邱居新,郑居和,宋居易等几位居字辈弟子。
    座首萧疏寒挎着拂尘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座下几人眼神都不敢乱动,一时更将这份沉闷加重。
    范道学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按辈分排虽是萧疏寒师弟,但却长于他十多岁。他左右看看,咳嗽一声,首先打破了这沉默——
  “掌门师兄,我武当山山门百年未闭,今日如此兴师动众,却是为何?”
萧疏寒慢慢睁开眼睛,却并未回答他,只道:“月前,蔡居诚勾结万圣阁,被我逐出山门,朴师弟因此自罚。此后俗事缠身,直到近日,我才得空仔细思量此事。”
  “蔡居诚自幼长在武当山,如何认得万圣阁的人?”
    范道学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萧疏寒却直直地看向座下一直低着头的人:
  “居和,你以为如何?”
    郑居和利落地起身,行了个礼,道:“弟子虽不知蔡师弟如何认得万圣阁的人,但却知道,万圣阁一向在江湖上无孔不入,莫说是起了邪心杂念之人,就算是正义之士,也难免被其利用。”
    他这一番话着实说到了在场之人的心坎上,众人都暗自点头。
    萧疏寒收回目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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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道学站在金殿门前,仰着头,看见自家掌门站在金殿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拦住一名过路的弟子,道:“去给我搬把梯子来。”
    自成祖以来,武当便享有天下宗派望尘莫及的殊荣,从主峰金顶放眼望去,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方圆百里尽是武当宫观楼桥、田地佃户。
    可萧疏寒此刻却感受到一丝茫然。
   “掌门师兄,你真是要累断我这一把老腰啊——”
    萧疏寒回头,见范道学扶着梯子,慢慢从金顶边上露出个头,底下还传来不知是谁紧张的叮嘱:“范师叔,你可抓紧了!别再掉下来!”
    范道学老脸一红,手却不敢放松,只好费劲地扭头呵斥:“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对你师叔讲话,成何体统!”
    萧疏寒那点心思被这一出闹得烟消云散,摇摇头,三两步走过去,冲范道学伸出手。范道学一抓到萧疏寒的胳膊,立马活了过来,借着力站起来,冲底下喊道:“行了行了,不用你了!你走吧!”
    底下那人咕哝几句,扛了梯子就走。
    范道学也不管自己没了梯子怎么下去,转过身去与萧疏寒讲话。
  “掌门师兄,不知心中有何烦闷,可否与师弟我说说?”
    萧疏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救人,是对是错?”
    范道学道:“自然是对。张陵祖师自汉末起,光施药符粮食,以救人度世为己任。”
  “斩奸除恶,是对是错?”
    范道学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仍是中规中矩地回答:“自然也是对。求长生,致太平,这也是张陵祖师教诲。”
    萧疏寒这次并未回应,而是陷入了沉思。
    范道学背着手走上前几步,笑道:“师弟虽不及掌门师兄在武学和教义上建树之高,但好歹痴长几岁,也曾游历大江南北,有几句话想说,掌门师兄权当闲话听听。”
    萧疏寒微微侧头。
    范道学道:“我虽不知掌门师兄究竟忧心何事,但也有些许猜测。惩奸除恶,救人度世,是我武当教义之最重,当年一事你并无错,不必因此自责。”
  “后来之事,谁也没能料到。善恶是非,竟被他模糊至此。故人已逝,他却还被过去蒙蔽,非得拉无数无辜之人一同坠入深渊。岂不知承负至极,报应不辨善恶。莫说他不成,就算成了,也必扰得他不得安宁。”
    萧疏寒神色愈发冷峻。
    范道学道:“只是我有一言,还望掌门师兄放在心上。”
    萧疏寒道:“请讲。”
    范道学道:“天下佛寺道观不计其数,为何独独武当能得朝廷青眼相待,成为天下宗派之首,掌门师兄理应记得。今早布政使司冯参议又寻我,说是贵人似有不满。”
    萧疏寒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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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末。
    郑居和讲完经,别过几个小师弟,顺着小路,往弟子房中走去。这个时辰,除了巡山弟子,武当山众人都已各自回房,或是温习白日所学,或是几人聚着闲聊。
    武当夜间的风也如白日里一般轻柔,吹动枫树沙沙作响。郑居和忽然听得其间夹杂着低沉的敲击声,脚步不乱,脸上却挂起一丝笑容,道:“既是故人相见,如何这般遮遮掩掩,岂不让人笑话?”
    那人听得他说话,似是冷笑一声,沙哑着声音道:“若是让你那些师兄弟们见到我,只怕武当山,你是留不下去了。”
    郑居和依旧笑着,开了房门,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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