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北极星(4)

“去吧！带上这个！”母亲把桌子上的连衣长裙扔了过去。
布鲁克林的街道像棋盘一样，巴基知道自己该往那里走，所以她不会在意大街两边分枝出的宁静小街小巷，也不会再跟小时候一样，躲在别人家屋前的绿荫丛里吓史蒂夫一跳。
那童话似的尖顶小宅院，双拼连栋的排屋，有敞廊拱圈、有突窗细柱，有厚重华贵的褐石等等的屋子，在她的眼里都是模糊的斑斓。
距离教堂的钟声响起还有多久？如果能提前的话，她想让史蒂夫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站在天使琉璃的色彩下面，直到他离开去抓住自己的理想。
车已经开走了。曾经质问巴基为什么要请假的老师，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生物一样看着巴基。
巴基没理会老师的痴呆，顺着方向所指就追了出去。她知道自己追不上了，但她还是在心里不停的呐喊。
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
十遍，百遍，千遍，万遍……
“史蒂夫？”巴基身子一顿，红肿的光脚缓缓停下，踩着有些瘙痒难耐的小草。
“巴基？”
巴基没有说话，提着裙摆，抖着带笑的阳光精灵冲了过去。
有些泛旧的裙子染着橙光，在琉璃色的太阳下，跟她的头发一个颜色。
合适的面料贴合着她的皮肤，然后史蒂夫的温度便理所当然的入侵过来，霸占她所有活着的原因。
“你好，我叫史蒂夫.罗杰斯，你有看到一个小女孩吗？长得很漂亮，像精灵一样。对了！她的眼睛跟你的一模一样！她是你的妹妹吗？”
“我没有妹妹，这里只有我一个小孩。”
“难道你是……”
“我叫巴基.巴恩斯，要跟我做朋友吗？”
“朋友？”
“不可以吗？”
“不是。”
“打不赢别人也不会跑。”
“光是那样，我能跟他们耗一天。”
“你还是赶紧长高点吧。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奇怪，你怎么长得比我高了？”
“有什么关系，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巴基。”
“放手，史蒂夫。”
“你不是大姨父来了吗？我帮你。”
“那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再说了，普通朋友也不会这么做。”
“我们不是普通朋友。”
“？”
“我们是好朋友？”
“流氓啊！”
史蒂夫半蹲单腿跪在地上。巴基难得没有像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的敞开大腿，双膝内收脚外撇的跪坐仰视着史蒂夫。
她总是跟史蒂夫并肩同行，看着同样的高度，同样的风景，所以，现在的姿势让她感觉很奇怪。她不知道的这种视线下的史蒂夫居然出奇的好看，好看得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