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R/授权转载】『断头台』Guillotine(4)

但他不在。
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感觉世界都仿佛坍塌在她头上。
他，不在那里。
噩梦再度浮现，他走向平台，走向断头台，镰刀坠地的声响，他的脑袋在地上滚动，滚动……
她踉跄后退，往后跑。
她没跑多远，不过几步路，她又跌倒了，跌倒在客厅中央。
好疼。
她在原地蜷缩起身子，双手抱着自己，试图保护自己不受头脑里看不见的敌人的伤害。她的指甲戳进皮肤中，也许刮擦自己身体可以让她脑子里的痛苦变得好受一点。她处在过度换气的状态中，肺部无法控制地起伏，为的是让她能继续活着。
但同时，她希望就这么消失，死去。
她不断地哭。痛苦的啜泣让她整个身体都不断颤动，她的眼睛圆睁，眼泪汹涌而下。但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什么也听不见，她感觉整个世界满了痛苦和惊慌，压倒性的恐惧让她陷入了绝望之中。
好疼。
她害怕，害怕极了。她害怕那些不曾知道的东西，但是也无关紧要，她甚至都不去思考。
她无法思考。再也不能了。
然后她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停止呼吸，好像缺氧就可以让她回到现实中来，好像窒息的感觉可以让她恢复正常的神智。
那不起效果。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所以她很快又重新开始用手指甲在皮肤上嵌出印痕，就好像怪兽试图用它巨大的爪子搂抱自己。
“Z-Zack，”她断断续续地说，“Zack,Zack……”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拜托了，要活着，要活着。
他滞缓的脚步，刀片的呼啸，他的脑袋滚动的声音。
她痛苦地嚎叫着，想赶走那些声音。她处在极大的战栗之中，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声音消歇了。
现在她只是在哭泣。她做不了别的，只能哭泣。哭泣是无穷无尽的，难以掌控。她哭着，什么都无法思考。她淹没在恐慌之中，她于震恐中迷失了自我。
她只是希望噩梦可以终结。
【】
Zack在便利店里买零食。他饿极了，而冰箱几乎空空如也——Ray也许昨天晚上把冰箱一扫而光——所以他出去了一会儿，想着无论怎样他能在她醒来之前回去。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他知道事情坏了。
他听见她的声音。她在哭。
室内漆黑，所以他不能马上看清楚，但他认出了地板上的金发，所以他看见了蜷缩在地板上的她。她正战栗着，喘息过度，指甲不断掐着手臂。
她糟透了。完完全全地糟透了。
他扔下手中的袋子，慌慌张张地奔向她。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同之前一样，看见她那种状态，他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这就好像她正在死去，而他无法承受那样的想法。
“Ray！”他呼唤道。
她没听见他。
他到她跟前，抓紧她的肩膀，而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满溢着眼泪和绝望。她的身体真的很冷，冰冷极了，但她却像发烧了一样。
“Z……ack……？”她问着，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那么虚弱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