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R/授权转载】『断头台』Guillotine(5)

他紧紧抱住她，她的头像抛锚一般落在他的兜帽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糟透了，她现在需要他。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对她温柔地低语，“我就在这里，Ray。不要紧，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你-你不在，”她断断续续地吐出，“刚才你不在所以我-我以为，我-”她没说完话，就无法遏制地啜泣起来。
“我很抱歉。现在我来了，我在这儿。”他重复着，“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Ray。你很安全。你会没事的。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我在这里。”
“别离开我，”她虚弱地说。
他觉得他的心又碎了一点。“我不会。我哪里都不去。”他回答道。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和你待在一起。”
他将她揽入怀抱之中，轻轻摇晃着她，如同晃着摇篮，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让她趋于平静。她的呼吸慢慢恢复到正常，虽然花了很久。
“我在这儿，”他再次开口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还活着。”她说出了口。
他不是很明白，但在那个时候，他没多想就答道：“我还活着。”
“你不会死的。”
“我不会。”
她比刚才更加平静，更加安心。他摸着她的后背，用指头有规律地画了一个又一个圆，而他另一只手轻轻捋着她的头发。他一直告诉她同样的话：她会没事的，他在她身边，她很安全，他不会离开。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终于恢复正常，只是还有点吸鼻子。
“你好些了吗？”他问。
“……嗯。”她最终回答道。
他松了口气。整个过程中他都很紧张：他不想见到她这样，因为每次他都会很害怕，怕自己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许久他们默然不言，只是拥抱着彼此。在他的环护下，她慢慢地放松下来。在他的手抚摸着她后背的安慰下，她在规律中作出深呼吸。他亲吻她的太阳穴，她的头发，她的前额。她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脖颈，在他的手指整理她凌乱发丝的时候，呼吸着他的味道。
没有言语，没有思考：这几分钟，只有纯粹的肢体接触。
他们闭着眼睛，忘记了整个世界，只记得一件事，就是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接触，彼此的身体，彼此的感觉。
只有触摸才能确定他们都活着，在彼此的怀抱之中，他们有安全感，他们确实存在着，不是在做梦。他们强烈地维系着彼此，那是扎根于情感上和心灵上深深的羁绊，但他们也需要肉体的触碰才能感觉到这一点。他们需要身体的温暖，他们需要那种温柔，他们需要那种现实。当他们像这样，互相贴着对方的时候，就好像他们是一体的。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们。这是另一种保护对方的方式，也是再一次说“我爱你”和“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Zack，我很抱歉，”她总算轻轻开口，“我真的很抱歉。我做了一个你死去的噩梦，而我醒来的时候你却不在，所以我一下子慌了。”
仅仅是短暂地想象那种场面，他就明白了。他责怪自己没在那里。他不常离开公寓，但这是头一次她同时噩梦的惊吓和震恐的袭击时，他出去了。他没法提前预知，但他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风险。他总以为自己能够在她醒来之前回家，但他错了。这种事情如果发生了一次，就会发生第二次。他本来至少应该留给她一张便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