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y和小绿的业余写作」长篇连载小说——虞美人(17.4）(2)

“你天天在这待着，就不觉得憋屈吗？”
“在外面一样憋屈。”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老死在大牢里。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天天干活，我的手都破了。”
“那你放着，我来干。”
他吃力地给植物浇水剪枝，身材短小的白神做这些活的时候不像是在劳动更像是在表演。
“行了行了，就你这么干什么时候能干得完啊！”黄泉不由得苦笑起来。
“嗯，你还是笑的时候更好看，以后还是多笑笑吧。”他好像受到了鼓舞，干得更起劲了。
“去，越说越下道。”黄泉顺手甩给他一把树叶子。
白神俯下身去弄掉身上的树叶，从他的领口里掉出一段绳子，末端系着一根小手指粗细、颜色漆黑的管状口哨。
“这是什么？”
“这是召唤乌鸦用的，它们都很听我的话。”
墙头的乌鸦忽然叫了几声，像是警报，又像是通告。
“我先告辞了，晚上再来！”白神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对黄泉说。
乌鸦拍打着翅膀，送他回到南仓去。
白神走后，黄泉又把小菊子写给他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他并不喜欢文字，平时也不看书报，这么做都是因为写信的人是小菊子。小菊子的信事无巨细，没有什么重点，无论什么都要说给姐姐听，诸如今天演出来了许多人，昨天吃了一块状如玫瑰花的巧克力糖，早上出门遇到了一只黑猫之类。每当他看到这些信，似乎就又对生活充满了勇气，他就像是一朵花，小菊子给了他阳光、空气和水，让他得以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蓝玉也写了信，不过比起小菊子，她的条理明显要清晰许多，一件一件把想说的事都说清。并且在下笔之时考虑再三，仔细揣测这些字句黄泉是否能看懂。
蓝小姐告诉他关锋和罗望婚变的消息。
二人本无感情可言，家庭也不过是婚姻的囚笼。如果说关锋把无聊与愤懑都发泄到工作之上，那么罗望便把热情和精力都投射到交际与玩乐当中。在她心里，关锋不过是个木讷的书呆子——她读不懂那些炽烈的情诗。成了家之后，他也不过是一棵半死的树，不开花也不结果，只长着一些毫无生气的叶子，甚至连鸟儿也不愿意在枝头落一下。而她则恰恰相反，她是一只生性快活的鸟，可是却被拴在了这棵半枯的树上，不能展翅飞翔，甚至不能高声歌唱。这棵树终日死气沉沉，不能带给她任何的欢乐和刺激，并且没有半点改观，只是徒增一些年轮。
关锋是知识分子，觉得动武太掉价，而他也深知罗望那张鸟嘴的厉害。因此他们并不经常打架或吵架，更多的时候是在冷战。可是罗望并不因为丈夫不打骂她就心满意足，她不是那种只要不挨打受骂就感恩戴德的山野村姑，她还想要更多的关注、温存和爱。关锋借工作逃避她也好，冷淡她也好，她并不以此为耻或感到苦恼。毕竟，还有很多既有钱又有闲工夫的男人愿意陪伴她。
一开始的时候，关锋甚至没有发现，不是他的神经不够敏感，而是他早已经不关注她，以至于关闭了直觉的大门。后来，终于有人偷偷地给他报信，他没有急于摊牌，而是悄悄地跟在他们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