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十五章，众军之王(2)

乌希奥接连报出逃离战舰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专注而轻快的胜利感。每一个名字都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生机。
“出鞘长剑号已脱离。”她念道，“塔罗尼斯普拉西亚号已脱离。谴责者号已脱离。泽塔号与西格玛号已脱离。”
我亲眼目睹了泽塔号进入亚空间裂缝的全过程。狂舞的闪电构成的触须从现实的伤口中伸展开来，紧紧地攥着泽塔号，实实在在地将其吸进亚空间的血盆大口。一艘黑色圣堂武士的战舰正处于其亚空间涡流的范围之内，于是它便一边拖着火焰一边旋转着，紧跟在泽塔号的后面被拖进了亚空间的裂缝，无论导航阵列还是盖勒力场都未能及时启动。我感觉到恐慌如潮水般喷涌而出，以及船上乘员们所承受的短暂而悲惨的痛苦——这艘巡洋舰上有两万名船员，非现实的力量如洪水一般席卷了它的船舱，将所有船员生吞活剥。
许多战舰则被自己的亚空间涡流所摧毁，如今当我想起那天我们所损失的无数战士时依然感觉心惊肉跳。这些战舰被它们自己制造的亚空间之口所引爆，抑或被黑色圣堂武士的火力所拦截，只差一步便能逃出生天。我看着隐士号的引擎在进入亚空间时点燃，整艘战舰如矛尖一般猛刺进裂缝中，炸飞的铁块带着黑暗圣堂武士导弹护卫舰所施与的死亡痛楚，拖着火焰飞入虚空之中。不止一艘战舰遭受了同样的噩运。
正因如此，我绝不会声称我们毫发无伤地胜利逃亡。但我们舰队的主力也确实在想方设法地分头逃跑。
绅领号艰难地航行着，舰载武器怒吼不断，与严重损毁的永恒远征号平行前进并牵制着它。乌希奥的专注有所动摇，我觉得在那一瞬间舰队中所有灵能天赋者都感受到了她的饥渴——她想要回头并亲自解决永恒远征号，先是回收我军的登舰小队，然后在仇罚的烈焰风暴中处决西吉斯蒙德的旗舰。
即便绅领号已然是一艘强劲的庞然巨舰，它已然无法和身负重伤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相提并论。蹒跚而行、开膛破肚的永恒远征号将它的所有武器对准了瓦力卡的战舰，用一轮接一轮的弹幕蹂躏着后者，受到的还击却是微乎其微。绅领号的机库中不停地弹射着战斗机，大群轰炸机则跟在战斗机后方蜂拥而出。瓦力卡的注意力所在并非杀死永恒远征号，而是保持与对手的交战状态以拖住对方。他必须防止永恒远征号转而去追逐我军的其他战舰，同时还要回收我军的登舰小队，并在归途中保护登陆舱。
我看着绅领号熊熊燃烧，它的护盾已经失效，船壳密布着一处处爆炸的火光，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亲手将瓦力卡送上了绝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艾泽凯尔、泰雷玛孔、所有数千名登上如城市般宏伟的永恒远征号的战士，都将随之走向死亡。就算他们真的能如泰雷玛孔所坚持的那样于数小时内控制永恒远征号，那么他们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艘残废的旗舰，其原先的船员们依然还在负隅顽抗。而在将这艘船收入囊中之前，达拉维克麾下的数打战舰恐怕早已压垮了他们。
他们必须撤出。我十分确信瓦力卡会说服他们。
在我军舰队四散逃脱的同时，复仇之魂号却一马当先往前挺进。面对着另一支拥有压倒性优势的舰队，战力严重损失的黑色圣堂武士们也开始了撤退。他们的撤退秩序井然，高速驶向附近星系的曼德维尔点，以获得足够的距离来避免亚空间涡流的风险，进而安全地进入亚空间。看着他们就此撤退实在令人心痛——他们将会穿越整个帝国，沿途散布我们返回的警告。曾经拥有的突袭优势就这样残忍地从我们手中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