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瞒（完）(2)

赵云澜想起来这几天回家总是被呛得打喷嚏，沈巍也只是抿着唇去把窗户打开，把花拿的离赵云澜远一些，然后挺不自然的问他这个样子可不可以。赵云澜只以为沈巍最近突然有了喜欢的花，欣喜于他终于不再只是顾忌着自己的感受去迁就，那一点点呛人的气味便被抛到脑后了。现在沈面这么一说赵云澜才意识到，可能这不仅仅是沈巍喜欢的花这么简单，少见的不顾及他的意愿一定要做的事情……赵云澜脑海里能想到的真的不多。
“家务一般都是他在做，加上最近我值班比较多回去很少见他收拾，所以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百合这个……”赵云澜没说完沈面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百合是妈妈最喜欢的花，我记得以前爸妈没离婚的时候家里的花瓶里总会插着一只新鲜的百合，后来妈妈带着我和哥哥走了，一度艰难，可哪怕那个时候妈妈也会买一只百合摆很久，等花瓣泛了黄色才换一枝。”
这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沈面一边回忆着一边讲述，而赵云澜这是第一次从沈巍之外的人嘴里听见这段往事，他没有说话，听的很认真。
“我和哥哥一直觉得妈妈应该是个十分积极的人，她努力工作，每天都是笑着的，她会记得买花，会凑过去闻一闻花香，她表现的有多么真实多么热爱这个世界，那个叫不醒她的早上我和哥哥就有多么绝望。”
“他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但我知道他始终是自责的，自责当时的自己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做不了，”沈面停下来喝口水又继续讲述，“我以前一直担心是不是等我病好了哥哥也就会像妈妈一样躺在床上叫不醒了，所以后来被监禁的那段时间我连自杀都不敢。直到他回来，回来依旧坚定着要去找你我才放心，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光而不仅仅是活着为了照亮我。”
“你知道他有轻微强迫症吗？”沈面问。
赵云澜点头，他很早就发现了。卧室里按照穿戴频率而非颜色排列的衬衫，一定是把沐浴露摆在洗发膏正后面刚刚被完全遮挡的地方，冰箱里排列整齐的水果蔬菜和他板板整整的办公桌、书架……赵云澜是医生，察觉出不对是早晚的事情，可他分明觉得沈巍在一点点好转，哪怕是自己把运动服插到他的西装堆里沈巍也不会有不舒服或是任何过激行为，洗碗的餐盘也不一定非要当时就擦的干干净净了，所以他没有问也没有说，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足够了。
“这个问题是我近期才发现的，可能跟他被送出国去那段时间的经历有关系，不能和外界联系、不能表现出一点点不好、不能反抗，他把自己锁在一个范围里以保证这样的行为不会伤害到我。”沈面有些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等他回来之后情况明显好转，我也是听楚恕之说的，那几年总有段时间哥哥会变得异常的苛刻，收拾屋子、交代任务或是把自己关起来。”
“他在克制。”沈面下结论，“克制自己想要毁掉沈御毁掉沈氏的欲望，以保证一击必中。”
原来沈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可能时间都是没有意义的，无限长的、没有尽头的只是生命的消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