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冰】暗自定情〔9〕
校花来取一幅季肖冰送给她的画。
很久之前校花生日的时候,季肖冰答应给她画一张专辑封面,画了好几年,直到快结业回国,季肖冰才打电话让校花来取。
校花到的时候,季肖冰在画一副风景画,用他并不擅长的油彩颜料。
“虽然在一个学校里,但是好久不见了呢。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两人一时无语。
收好画,校花状似无意地说: “当时高瀚宇睡你上铺,是他拿一首歌跟我换的呢。”
季肖冰愣了,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校花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故意答非所问:“大概是因为,校长是我爷爷吧。”
校花离开了,空荡的画室暗了一半的灯,水龙头发出寂寞的滴答声。
季肖冰记起了高三最后一次看校成绩榜,确认了自己年级前十的成绩,走到末尾的时候匆匆瞥到高一最后一名的名字。再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学生会统计艺考生的名单上,列在了排头位置。
季肖冰记起了高瀚宇总爱把什么东西扛在肩上,像是在肩负一整个世界。
季肖冰记起了高瀚宇总是强迫症似的把耳迫一次不落地戴好。
世上哪有这么多恰到好处的命中注定呢?
不过是有人瞒着你,让所有的偶然变成必然。
季肖冰心脏忽然酸涩得发疼,逃到角落里拨出一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季肖冰的声音染上一点鼻音。
“高瀚宇……”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明朗。
“想我了对吧?”
“……嗯。”
—
很多年之后,季姓画家扛不住粉丝哀求,办了第一次巡回画展,同时,当红乐队的世界巡演也回到了国内,他们不约而同地到了同一个城市同一个会场——他们相遇的地方。
会场分了两馆,内场通票,画展全天开放,演唱曲目排得松散,有人趁演唱休息间隙逛逛画展,有人从画的尽头走向了抒情歌曲,谁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因为其间主唱溜出去好几次,演唱会从正午开到了深夜,唱完最后一首,底下的观众累得手都举不起来,只留了几处星星点点的光,高瀚宇坐在舞台边上,抱着自己的吉他,清了清嗓子。
“最后回到这里,我想要感谢一个人。”
季肖冰与他仅有一墙之隔,在空荡荡的画室中独自轻倚着画板,画板响应着话筒的震动。
季肖冰闭上眼睛笑了:“嗯,你说。”
高瀚宇弯了弯眼睛:“很久以前开始,你就不断给我希望,给我力量。喜欢你的那份心情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一直保存到现在。
“这句话我好像从来没有当着你的面认真地说过,但你每次都能读懂我。
“季肖冰。”
“我爱你。”
声音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说的。
季肖冰走向舞台大厅门口,角落里没化干净的干冰随着热气蒸腾而起,观众席上稀疏璀璨的光像是银河流向维也纳的星芒。
季肖冰嗅着颈间残留的温柔木质香,高瀚宇舔舐唇齿的薄荷糖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