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与叉】第一章 僧

月夜。
青衣僧人独自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刚下过雨，道路还显得有些湿滑。僧人伴着左手的佛珠，拄着禅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口中低声颂祷着晦涩的经文。禅杖磕在青石板上，笃笃地响，声音不大，沉稳而有节奏。
僧人走着走着，禅杖却不再拄下，在一块石砖前停了下来。房子的阴影里，有人“啧”了一声。
僧人一笑，“出来吧，又是这些小伎俩？”言罢左手佛珠一挥，自面前青石板上擦过。两枚钢针闪着幽光，自石板上的小孔里刺了出来，分明是淬了毒的。
“操，又是你个秃驴坏老子好事！”阴影中咒骂狠狠地响起，一道寒光闪过，僧人头一侧，一枚手里剑擦着衣襟飞出，回头一看，一个半裸的男人钢叉一挥，刺了过来，月光打在钢叉上有点晃眼。
“你说你一天不务正业，净搞这些下三滥的勾当。”僧人也不恼，握着禅杖招架而上，在那钢叉刺到木屐时一把磕开。来人见状，由刺改划，直奔僧人咽喉。不料那禅杖像吸住了钢叉一般，跟的颇紧，只一荡，便把钢叉推离了自己。来人就势一甩，右手执钢叉斜于身后，左手上前几乎贴身一般。
“手弩！”三枚细小的弩箭自左手袖口中飞出，每支弩箭上都刻着三个浅浅的血槽。
“佛光。”僧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右手禅杖一顿，无数经文自身上显现，金光大放。那三枚弩箭磕到那金光上根本起不到效果，颓然落在地上。
“好容易见一次面，就这么招待你的老朋友？”僧人笑着问道，左手一挥，佛珠啪的一声抽到了来人身上，巨大的惯性把来人带的翻滚出去好几米。
钢叉往地上一立，就势停住。“老和尚，你下手还是这么狠。”
“夜叉，你这是何必呢，整天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像我，好好进学院当个讲师该多好。”僧人也不恼，佛珠随手挥了挥，也不再念他的经。
“嘁，老子可不跟你去受那憋屈气。”夜叉把钢叉压得很低，“你们当初在老子身上干的那些事，老子不找你们报复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还指望老子帮你们的忙？做梦！”
“唉，你看看你现在，”僧人打量着眼前的人，上身半裸，粗犷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跟闰土一样拿着柄钢叉在月光下乱扎……”
“滚！”“唉，你看，说两句就恼羞成怒了，戒嗔你懂不懂，气大伤身啊……”
“青坊主！老子要扎死你然后堵住你那聒噪的嘴！”夜叉把钢叉一紧，“鬼魅！”随着一声怒喝，夜叉脚下一跺，身形骤然冲向僧人。
僧人一笑，“还是老样子。”“摩柯。”一层淡淡的金光自禅杖上升起，横于身前。夜叉脚下一滞，一跃而起，手中钢叉变刺为劈，硬生生砍到了禅杖之上。
金铁交错之声响起。夜叉似乎打兴奋了，“不过如此，再来！”再度欺身而上。青坊主面对这鬼魅状态下夜叉的速度也是颇为头疼，连忙举起禅杖招架。
 金铁交错声再度响起，大开大合间夹杂着一些小铁片被击落的声音。“夜叉，你说你一天不务正业，天天不是偷就是抢，要不就是杀人，被我磨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改邪归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