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东方雪翎谣 第四章(2)

半个钟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房檐上那只乌鸦还没走，打个呵欠，扭头啄掉了肩上一只跳蚤。
这时，它亲眼看见，一个穿着灰长袍的年轻女子从另一边的庙棚后面走出来，沿矮墙径直踱到还在用力搓湿衣服的老婆婆面前。
“您好，麻烦打听一下，”
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一头银白色的秀发覆盖在防风长袍外，发丝末端呈清澈的海蓝色，像池塘一样映衬着额头上白净的翎毛。说话前后，她俊俏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恬淡的微笑——却感受不到友好的意味，仿佛她随时能够洞悉世间的所有秘密，因而表现出了低调的高傲。
“请问您见过瓷器铺的岗吉先生吗？”女孩慢条斯理地问道，“我听说今天是他出门去山里的日子，应该会从这边回村子里来。”
“巧了，人前脚刚从这过，”老妪伸手朝后一指，“喏，就往那数第三个道口，他家就住在离巷头不远的地方……”
老太太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她跟岗吉很熟，刚要滔滔不绝地聊起瓷器匠多么多么实在多么多么热心时，却被女孩一口打断，“谢谢”。说完便迈着步子朝前走去，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不失礼节但显得极其冷淡。
“哎，闺女，”老太太脾气好得很，没有受到冒犯的意思，她皱皱眉头只是因为好奇，“俺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女孩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您认错人了”，意味深长得令人毛骨悚然，笑起来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望着女孩的背影像幽魂一样飘进小街里头，老太太一面缓缓回过身继续洗衣服一面心里直犯嘀咕。没过半分钟，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面色一变，随即惊恐地抓起水盆里的衣裳一顿猛搓，激起一阵滑溜溜的水花。满是皱纹的脸都快埋到水底下去了，嘴里喃喃地念着驱邪用的祷文。
乌鸦可能腿有点站麻了，它鸣叫一声，终于掀起翅膀奔向白茫茫的天空，如同毛笔的笔尖划过宣纸。
街巷里狭窄又冷清，脚下的蚂蚁洞如斑点一般清晰可见，墙角裂了道缝，里面一盆龙舌兰像在勾引人一样伸出一条叶片。女孩气定神闲地踏在冰凉的苔石路上，也许是曾经有载着重物的木车经过，路面被轧得支离破碎。
很快，她找到了她想找的人。瓷器匠岗吉正闷闷不乐地坐在路边一道石阶上歇脚，手里举着杆烟，把烦心事吸进嘴里再吐出来，铁桶和布袋都搁在一旁。值得注意的是，岗吉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个黄灿灿的片状物，很像一枚金币但又太薄了——这是他摆弄袋子里收获品时随手翻出来的，岗吉皱着眉头，不记得自己有挖出来过这么一个玩意儿。
倒是女孩远远望见那枚圆片，先暗暗一笑，她轻步走上前，“您在这儿啊，岗吉先生，”特意叫得比较大声，装作和对方很熟络，“我找您好久了！”
岗吉被大大吓了一跳，浑身抽搐了一下差点把身边的桶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碰倒。他下意识地把圆片藏到铁桶后面，“您好，”岗吉见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心惊胆战的面孔没有任何变化，幻想乡里的居民对此有着一种天然的警惕，就和小鹿警惕老虎一样，“请问，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