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东方雪翎谣 第四章(4)

天啊，那玩意不会是真的吧！
就如同快放录像带中的植物种子，从圆片弧上长出来的黑色物体越来越大，呈不规则状迅速延展，同时发出诡异的吱吱鸣叫声。也许是因为还没长出眼睛，它快疾且漫无目的地在地上溜来溜去，活像只瞎眼老鼠，兜了几个圈后就蹿进了工作棚。
已然魂飞魄散的岗吉瘫坐在地上，差点没尿出来。尽管釉料以及没进窑烧制的模胚都相当贵重，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追上去阻止它。
圆片没长脚，跳跃力却相当惊人，它一下子就窜上了一米多高的工作台，然后笔直地一头冲到了另一端。颜料瓶被一个接一个扫翻，藏青色和橙黄色的颜料倾泻一桌，像瀑布一样淌下地面，弄得到处都是。叮铃咣啷的碰撞声给刺耳的吱吱叫声伴起了奏，共同演绎着名为《一团糟》的交响曲。
倏地一下，圆片飞出桌子，方向正对着土窑。岗吉没看清它是又跳到了地上还是径直飞进了还烤着火的窑洞里，只瞧见一根挂着抹布的木架晃悠悠倒下，倚在了土窑壁上。
没人知道，架子轻轻一磕，竟恰好把土窑内侧那一处给磕出了一条条又干燥又脆的裂缝。
圆片发出的吱吱叫声不见了，瓷器匠此时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以为小怪物扎进窑里被烫死了。这才鼓起胆子蹑手蹑脚地迈进工作棚，像只猫一样，扶着狼藉一片的桌沿一点点靠近。
静悄悄地，工作棚里只有他一个人，连颜料滴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越是靠近圆片消失的地方，岗吉的步幅就越是放小。
而如同埋伏好了一般，一张骷髅一样的小瘦脸刹那间从桌子下出现，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岗吉打了个照面，鼻尖都几乎要碰在一起了。
已经不能称之为惨叫了，简直是调子和女人一样尖的尖叫。怪异的是，如果仔细听，可以分辨出这通尖叫竟然是二重奏。岗吉被那个长着圆片状尾巴的小鬼吓得伸长舌头，几乎要昏厥过去，而这只窟骷一见到那张臭烘烘的大嘴巴，似是也受了一惊，再次从桌上跌了下来。
岗吉脸上眼泪鼻涕直流，肌肉抽搐得不成样子，连滚带爬地连连后退，裤子都沾上颜料弄得脏兮兮的。
窟骷这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爬起来，挤眉弄眼地恢复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利用附着力极强的爪子像只猴子一样攀到桌沿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岗吉的脸，
“你说我们是用来哄小孩的睡前故事？”窟骷明显听见了当时在街上岗吉和那银发女孩的对话，并且对此相当不满意，“现在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蠢话吗，人类？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别吃了我！”岗吉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这让他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我还是个可怜的单身汉！”
老天爷，难道我即便到了临终前也就这点说话水平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窟骷似乎被他的哀求说动了，“让你做什么都行？”它两脚挂着桌板荡了个半圆，然后重新攀附在上面，“这可是你说的，让我想想。”
岗吉那张因为恐惧弯成了n形的嘴巴一下子又因为懵圈僵住了，只顾着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