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化小说连载】酒友
我有一位酒友。
正所谓酒友，一般而言，除了一起喝酒以外就不算是朋友了，顶多算得上熟人。
毕竟酒桌子上说的话就跟着酒一起到了肚子再进了厕所，谁会当真呢。
但这位不同，她跟我算得上多年好友，恰巧我知道她也能喝酒，便时不时地以酒来款带她。
她酒量很好吗，其实不怎么好。但是她酒品倒是极佳，我跟她做了五年间的朋友，喝酒的次数早就记不清楚，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她从来没有赊过酒账，也没有撒过酒疯。
虽然喝不了几坛，但跟她喝酒就显得非常有君子之交的意思。
哪怕像我这种不常喝的人，也愿意用酒来增进我和她的感情。
她随身配着剑，一身束腿胡服更显得整个人干练了不少，偶尔还要拿着一把扇子或者书。
我笑她是个戏班子的，白天演女人，跟我喝酒的时候就演这假小子。
她通常不会搭理我，只是笑笑。
然后举手敬我一杯。
我同她第一次见面，应该说到五年前的一天，我父亲和我说跟他一起去迎接一位客人。
我父亲叮嘱我，要穿小时候我们家仆人给我照料的最好的一件衣服——白龙丝袍，去见这位客人。
我更衣完毕，从房间里面出来，问仆人来者是谁
“是皇城有名的富商何家，他们决定搬到封城来了，听说家里都没安置完全就要来拜见老爷。”
我想了想，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推理
何家来自于皇城，那里虽然不及封城繁华，但是毕竟皇上在那里，也算是人火兴旺，更有可能做的好，还会被那皇家看上，用作御商，就成了商人中的“贵族”了。
为何来封城呢？
我不仅想到了一些难以提及的原因
其次则是这么急的来拜见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还让我穿着白龙袍去见，显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来这儿看看城主吧。
或许他们需要得到一些什么，而我们亦然。
我整理了一下，前往会客厅。
鞠躬落座，但是却不急着自我介绍。
我等着父亲介绍我，这样不会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虽然正常来说，给人这样的印象是最好的，但是这个场合，给人以严肃和威严往往会给后面的谈判增加一些无形的筹码
之后我在桌上得到了一句今后还会多次听到的评价
“美仪重礼，当是一表人才”
坐在客座的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抖了抖大腹便便的身体
“鄙人京城何富山，今日拜见封公子。”
“何叔叔言重，我乃是晚辈，这拜是受不起的，快快请坐，来者是客。”
”封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言谈举止甚是得体，多谢。“
何富山又抖了一抖胖胖的肚子坐了下去。
我便是在何富山上看到了她，她坐在何富山简直是一座大山旁边的小庙。乌丝齐腰，未插簪子。一身丝绸衣坐在一旁，微微低头半遮面。
我只是盯了一会儿，何富山也注意到了我在看。
”哎呀呀，你看我这女儿头一次来这么贵重的地方，忘了礼数。“随后他便轻轻拍了一下旁边的女子，耳语了几句。
我这时候注意到那女子的表情，
好像是厌恶？
”鄙人不才，叫何墨，参见封公子。“
会客厅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这一句话好像一拳打碎了之前我和何富山你侬我侬的自我介绍和推辞介绍。
女子这个自我介绍是不是显得太暴力了一些？
更何况这个参见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好词儿。
何富山这时候脸上都要冒汗了，看起来是在想是该道歉还是该骂人。
就在这时候，我哈哈一笑。
“这不是早上见到的那位吗，父亲，今日这会客厅着实不怎么适合我们这些晚辈待了，我要不这时候带着何姑娘在封府里转转？”
我父亲看了我一眼，也是微微一笑
“你们见过了？”
“嗨呀，这不是赶巧了吗，上午恰好在鸟市见过了。”
我从不养动物，更别提遛鸟了，这一点父亲也知道。
“嗯，好的，你们去吧，记得别乱跑，转完了回来。”
我起身行礼，同时也朝着何墨伸手示意邀请。
这时候我看清楚了何墨的脸，
是真的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呢？
“啊呀，看起来封公子与我家女儿有缘啊，这般福分我哪儿受得起啊。”何富山笑着朝我低腰。
我还看到了他好像推了一把何墨。
这下我就知道为什么何墨是厌恶的表情了。
她似乎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一个摆设和工具。
至于是什么工具，我看何富山那个表情都能猜到一二。
于是我便和何墨出了会客厅。
”公子与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何必撒谎？“
”何姑娘这问法和介绍都不怎么合适在里面谈话，所以我就找个理由把你带出来了。“
”谈个话直接说事情，为什么要扯那么多有用没用的，磨磨唧唧又不是在麻雀。“
？？？
这个应该算的是语气不太激烈的骂我们说话文绉绉的？
这脾气看起来不好惹。
我跟她见面不超过一分钟，她就对着我说了这一个“大胆”的言论。
这也许就是豪爽？
“那都是些需要，何姑娘如果不喜欢，也可以不听的。”
“那把我送到你旁边，也算是需要吗？”
我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袱
”这里是一些碎银，足够我俩在封城转上一两个时辰。“
“封公子倒是好兴趣，带着一个刚认识的女子先是说在封府转转，这一会儿又要去封城转转？”
我看着她
“我带你去酒楼吃饭，不在这儿吃。你要是觉得我陪着旁边太累赘，你也可以独自去。”
然后我就把小包袱塞回到兜里。
“...”
她出来没钱，这是我知道的。
“无妨，我也想看看封公子是如何款待我的。”
于是我便和她出门了
后来想起来才觉得奇怪，我跟她出门的时候完全把她当成了男子而非女子，想和她交朋友却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也许是何墨的气场真的让男子对她提不起什么兴趣吧。
那日我父亲和何富山谈了很一会儿，我和何墨出门吃完饭回来，我也算是和她达成了一些共识之后，便回了封府。
不一会儿，何富山便和何墨回了家。
一两年后，我和何墨的接触虽然不算多，但是偶尔碰见或者何富山拜访我家时，我总是偷偷带着何墨出去吃饭，在封城里好不逍遥。
有一日，我和她喝着黄酒，吃着小菜，她忽然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和我说：“这有酒有菜，是不是还缺一个跳舞的女子？”
我也是笑了笑，看着她
“你要跳一段儿？”
她楞了一下，随即也是哈哈的笑出了声
“我想请个女子来跳。”
“这还不简单，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坏笑一下
“我带你去青楼，那里有的是女人跳舞”
何墨看着我，我看着她，
气氛稍显尴尬，我带女的上青楼看人跳舞？
“好啊，封公子有意那就走！”
她一个女的要逛青楼？
“不过这一身装扮不怎么方便，封公子稍等片刻。”
我的大脑还没有经过完全运转，就见何墨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我便看见她回来。
不过是穿着一身男装。
“哟，你可真是换了一身方便的行头。”
“封公子不想说些其他的吗？”
“说什么，逛青楼就逛青楼，莫非还要提前问问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地方的舞女？”
不巧的是，何墨好像当真是这样的。
在封城一家繁华的市区有一楼又名翠红，那就是平时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了。而且翠红大多数女子都是既要台前服务也要台后服务，这也让翠红楼的人气往上抬了不少。
但据说这翠红楼的头牌沉香，便是只卖艺，而且是卖的一手好艺。
“老板，我和我这位朋友要来看看沉香跳舞。”
说话的人，居然是何墨。
听这个语气，她莫非还是这里的常客？
一个女子逛青楼逛成常客？
男子都要被说成骄奢淫逸，更别说女子了。
“这不是，何公子吗。今儿恰好沉香无人，您请上楼。”
我们跟着老板上楼，准确的说是只有我一个人跟着老板，何墨倒显得是轻车熟路。
我越来越觉得她这个人有意思了。
到了房间，我跟她分坐在桌子的两角，酒菜上齐。
“封公子不会觉得奇怪吧？”
何墨拍了拍衣袖，问我一个似乎好久好久就该问的问题。
“以酒会友，伴以歌舞，有何奇怪之说？”
我两人相视一笑，便等着那沉香。
不一会儿，沉香便是进了房间。
舞衣水袖，藏着丝绸之下的曼妙身躯，精致的容颜上没有过多的胭脂水粉。
不错，不愧是这翠红楼唯一一个不卖身的歌妓。
沉香轻轻行了个礼，并没有打招呼。
她看着琴，低语
“不知何公子今日还有意替我抚琴吗？”
“当然，我也正想在我这朋友面前露一手呢。”
我看着一人抚琴，一人歌舞，竟然觉得是不是什么地方有点多余，坏了这兴致。
哦，好像是我自己。
于是乎，我看了一会儿，便说醉了，悄悄地离开了那里。
何墨后来对我说，她有朝一日要把沉香从翠红楼赎出来。
我笑她
“人家可是翠红楼的头牌，你要赎人家基本上得把整个翠红楼都给打理顺畅了。”
但我却一点儿没看见她的眼*神里有犹豫。
时间过的很快，我与何墨也算是交往五年的酒友了。
这段时间我和她基本上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偶尔喝喝酒，看看沉香跳舞，聊聊家常事儿。
沉香那里去多了，我也听了她的一些往事。
大抵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被卖到了翠红楼之类的，不过有一点不同，沉香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打算脏自己身子。
在这封城这般污浊混杂的社会中，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抗争到底。
光凭歌舞最开始显然不能满足顾客的需要，沉香也一度饿的都没饭吃，但是她坚持如此，在这翠红楼里也渐渐的有了一些名气。
就像是污泥之中，开了一朵白莲花。
又是寻常一日，练完武的我正在歇息，恰巧听到仆人在耳语
“你听到那个何家又惹事儿了吗，上次是皇上这次又是封城那位叶家”
“这何家经商就经商，还老是想着当官，可不得给整死啊，那个胖的流油的何富山都快被整成肉干了。”
我听完，就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收拾行装，赶忙往何家走。
我去的时候，何家正在往外搬东西，又是一副要搬家的样子。
我赶忙问
“请问你们那大小姐在哪儿呢？”
“大小姐说是要去见一位故人道别。”
我想了一想，便往那翠红楼赶去。
没一会，我到了翠红楼，径直走向沉香的那个房间。
果然，她站在那里。
但与以往不同，她穿的是女装。
她见我来了，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房门口，一声不吭。
我能听到，房内有一些抽泣。
我也能听到，门口站着的何墨，有一些叹息。
“你听说没有，何家又要搬走了”
“你说那个想要用钱买官的何家？”
“是啊，听说这次惹了那个叶家，又要待不下去了，连女儿都只能嫁给叶家的二公子。”
天仙阁的闲言碎语，总是很多。
而我独自听着。
何墨嫁给叶家二公子之后，
翠红楼的生意又好了不少，听说是沉香卖身了。
自那之后，翠红楼再无任何一个人只卖艺，真正的成了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而那头牌，也是成了最受男人喜爱的夜房。
不久，我听闻叶家传出来有人割腕自杀的消息。
家丑不能外扬，我并不知道是谁。
但那之后便是一个人喝酒了，没有人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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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评论过五，我便写一个我和沉香的番外。
但或许，在那个时代，怎么都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正所谓酒友，一般而言，除了一起喝酒以外就不算是朋友了，顶多算得上熟人。
毕竟酒桌子上说的话就跟着酒一起到了肚子再进了厕所，谁会当真呢。
但这位不同，她跟我算得上多年好友，恰巧我知道她也能喝酒，便时不时地以酒来款带她。
她酒量很好吗，其实不怎么好。但是她酒品倒是极佳，我跟她做了五年间的朋友，喝酒的次数早就记不清楚，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她从来没有赊过酒账，也没有撒过酒疯。
虽然喝不了几坛，但跟她喝酒就显得非常有君子之交的意思。
哪怕像我这种不常喝的人，也愿意用酒来增进我和她的感情。
她随身配着剑，一身束腿胡服更显得整个人干练了不少，偶尔还要拿着一把扇子或者书。
我笑她是个戏班子的，白天演女人，跟我喝酒的时候就演这假小子。
她通常不会搭理我，只是笑笑。
然后举手敬我一杯。
我同她第一次见面，应该说到五年前的一天，我父亲和我说跟他一起去迎接一位客人。
我父亲叮嘱我，要穿小时候我们家仆人给我照料的最好的一件衣服——白龙丝袍，去见这位客人。
我更衣完毕，从房间里面出来，问仆人来者是谁
“是皇城有名的富商何家，他们决定搬到封城来了，听说家里都没安置完全就要来拜见老爷。”
我想了想，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推理
何家来自于皇城，那里虽然不及封城繁华，但是毕竟皇上在那里，也算是人火兴旺，更有可能做的好，还会被那皇家看上，用作御商，就成了商人中的“贵族”了。
为何来封城呢？
我不仅想到了一些难以提及的原因
其次则是这么急的来拜见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还让我穿着白龙袍去见，显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来这儿看看城主吧。
或许他们需要得到一些什么，而我们亦然。
我整理了一下，前往会客厅。
鞠躬落座，但是却不急着自我介绍。
我等着父亲介绍我，这样不会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虽然正常来说，给人这样的印象是最好的，但是这个场合，给人以严肃和威严往往会给后面的谈判增加一些无形的筹码
之后我在桌上得到了一句今后还会多次听到的评价
“美仪重礼，当是一表人才”
坐在客座的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抖了抖大腹便便的身体
“鄙人京城何富山，今日拜见封公子。”
“何叔叔言重，我乃是晚辈，这拜是受不起的，快快请坐，来者是客。”
”封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言谈举止甚是得体，多谢。“
何富山又抖了一抖胖胖的肚子坐了下去。
我便是在何富山上看到了她，她坐在何富山简直是一座大山旁边的小庙。乌丝齐腰，未插簪子。一身丝绸衣坐在一旁，微微低头半遮面。
我只是盯了一会儿，何富山也注意到了我在看。
”哎呀呀，你看我这女儿头一次来这么贵重的地方，忘了礼数。“随后他便轻轻拍了一下旁边的女子，耳语了几句。
我这时候注意到那女子的表情，
好像是厌恶？
”鄙人不才，叫何墨，参见封公子。“
会客厅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这一句话好像一拳打碎了之前我和何富山你侬我侬的自我介绍和推辞介绍。
女子这个自我介绍是不是显得太暴力了一些？
更何况这个参见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好词儿。
何富山这时候脸上都要冒汗了，看起来是在想是该道歉还是该骂人。
就在这时候，我哈哈一笑。
“这不是早上见到的那位吗，父亲，今日这会客厅着实不怎么适合我们这些晚辈待了，我要不这时候带着何姑娘在封府里转转？”
我父亲看了我一眼，也是微微一笑
“你们见过了？”
“嗨呀，这不是赶巧了吗，上午恰好在鸟市见过了。”
我从不养动物，更别提遛鸟了，这一点父亲也知道。
“嗯，好的，你们去吧，记得别乱跑，转完了回来。”
我起身行礼，同时也朝着何墨伸手示意邀请。
这时候我看清楚了何墨的脸，
是真的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呢？
“啊呀，看起来封公子与我家女儿有缘啊，这般福分我哪儿受得起啊。”何富山笑着朝我低腰。
我还看到了他好像推了一把何墨。
这下我就知道为什么何墨是厌恶的表情了。
她似乎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一个摆设和工具。
至于是什么工具，我看何富山那个表情都能猜到一二。
于是我便和何墨出了会客厅。
”公子与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何必撒谎？“
”何姑娘这问法和介绍都不怎么合适在里面谈话，所以我就找个理由把你带出来了。“
”谈个话直接说事情，为什么要扯那么多有用没用的，磨磨唧唧又不是在麻雀。“
？？？
这个应该算的是语气不太激烈的骂我们说话文绉绉的？
这脾气看起来不好惹。
我跟她见面不超过一分钟，她就对着我说了这一个“大胆”的言论。
这也许就是豪爽？
“那都是些需要，何姑娘如果不喜欢，也可以不听的。”
“那把我送到你旁边，也算是需要吗？”
我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袱
”这里是一些碎银，足够我俩在封城转上一两个时辰。“
“封公子倒是好兴趣，带着一个刚认识的女子先是说在封府转转，这一会儿又要去封城转转？”
我看着她
“我带你去酒楼吃饭，不在这儿吃。你要是觉得我陪着旁边太累赘，你也可以独自去。”
然后我就把小包袱塞回到兜里。
“...”
她出来没钱，这是我知道的。
“无妨，我也想看看封公子是如何款待我的。”
于是我便和她出门了
后来想起来才觉得奇怪，我跟她出门的时候完全把她当成了男子而非女子，想和她交朋友却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也许是何墨的气场真的让男子对她提不起什么兴趣吧。
那日我父亲和何富山谈了很一会儿，我和何墨出门吃完饭回来，我也算是和她达成了一些共识之后，便回了封府。
不一会儿，何富山便和何墨回了家。
一两年后，我和何墨的接触虽然不算多，但是偶尔碰见或者何富山拜访我家时，我总是偷偷带着何墨出去吃饭，在封城里好不逍遥。
有一日，我和她喝着黄酒，吃着小菜，她忽然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和我说：“这有酒有菜，是不是还缺一个跳舞的女子？”
我也是笑了笑，看着她
“你要跳一段儿？”
她楞了一下，随即也是哈哈的笑出了声
“我想请个女子来跳。”
“这还不简单，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坏笑一下
“我带你去青楼，那里有的是女人跳舞”
何墨看着我，我看着她，
气氛稍显尴尬，我带女的上青楼看人跳舞？
“好啊，封公子有意那就走！”
她一个女的要逛青楼？
“不过这一身装扮不怎么方便，封公子稍等片刻。”
我的大脑还没有经过完全运转，就见何墨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我便看见她回来。
不过是穿着一身男装。
“哟，你可真是换了一身方便的行头。”
“封公子不想说些其他的吗？”
“说什么，逛青楼就逛青楼，莫非还要提前问问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地方的舞女？”
不巧的是，何墨好像当真是这样的。
在封城一家繁华的市区有一楼又名翠红，那就是平时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了。而且翠红大多数女子都是既要台前服务也要台后服务，这也让翠红楼的人气往上抬了不少。
但据说这翠红楼的头牌沉香，便是只卖艺，而且是卖的一手好艺。
“老板，我和我这位朋友要来看看沉香跳舞。”
说话的人，居然是何墨。
听这个语气，她莫非还是这里的常客？
一个女子逛青楼逛成常客？
男子都要被说成骄奢淫逸，更别说女子了。
“这不是，何公子吗。今儿恰好沉香无人，您请上楼。”
我们跟着老板上楼，准确的说是只有我一个人跟着老板，何墨倒显得是轻车熟路。
我越来越觉得她这个人有意思了。
到了房间，我跟她分坐在桌子的两角，酒菜上齐。
“封公子不会觉得奇怪吧？”
何墨拍了拍衣袖，问我一个似乎好久好久就该问的问题。
“以酒会友，伴以歌舞，有何奇怪之说？”
我两人相视一笑，便等着那沉香。
不一会儿，沉香便是进了房间。
舞衣水袖，藏着丝绸之下的曼妙身躯，精致的容颜上没有过多的胭脂水粉。
不错，不愧是这翠红楼唯一一个不卖身的歌妓。
沉香轻轻行了个礼，并没有打招呼。
她看着琴，低语
“不知何公子今日还有意替我抚琴吗？”
“当然，我也正想在我这朋友面前露一手呢。”
我看着一人抚琴，一人歌舞，竟然觉得是不是什么地方有点多余，坏了这兴致。
哦，好像是我自己。
于是乎，我看了一会儿，便说醉了，悄悄地离开了那里。
何墨后来对我说，她有朝一日要把沉香从翠红楼赎出来。
我笑她
“人家可是翠红楼的头牌，你要赎人家基本上得把整个翠红楼都给打理顺畅了。”
但我却一点儿没看见她的眼*神里有犹豫。
时间过的很快，我与何墨也算是交往五年的酒友了。
这段时间我和她基本上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偶尔喝喝酒，看看沉香跳舞，聊聊家常事儿。
沉香那里去多了，我也听了她的一些往事。
大抵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被卖到了翠红楼之类的，不过有一点不同，沉香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打算脏自己身子。
在这封城这般污浊混杂的社会中，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抗争到底。
光凭歌舞最开始显然不能满足顾客的需要，沉香也一度饿的都没饭吃，但是她坚持如此，在这翠红楼里也渐渐的有了一些名气。
就像是污泥之中，开了一朵白莲花。
又是寻常一日，练完武的我正在歇息，恰巧听到仆人在耳语
“你听到那个何家又惹事儿了吗，上次是皇上这次又是封城那位叶家”
“这何家经商就经商，还老是想着当官，可不得给整死啊，那个胖的流油的何富山都快被整成肉干了。”
我听完，就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收拾行装，赶忙往何家走。
我去的时候，何家正在往外搬东西，又是一副要搬家的样子。
我赶忙问
“请问你们那大小姐在哪儿呢？”
“大小姐说是要去见一位故人道别。”
我想了一想，便往那翠红楼赶去。
没一会，我到了翠红楼，径直走向沉香的那个房间。
果然，她站在那里。
但与以往不同，她穿的是女装。
她见我来了，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房门口，一声不吭。
我能听到，房内有一些抽泣。
我也能听到，门口站着的何墨，有一些叹息。
“你听说没有，何家又要搬走了”
“你说那个想要用钱买官的何家？”
“是啊，听说这次惹了那个叶家，又要待不下去了，连女儿都只能嫁给叶家的二公子。”
天仙阁的闲言碎语，总是很多。
而我独自听着。
何墨嫁给叶家二公子之后，
翠红楼的生意又好了不少，听说是沉香卖身了。
自那之后，翠红楼再无任何一个人只卖艺，真正的成了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而那头牌，也是成了最受男人喜爱的夜房。
不久，我听闻叶家传出来有人割腕自杀的消息。
家丑不能外扬，我并不知道是谁。
但那之后便是一个人喝酒了，没有人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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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在那个时代，怎么都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战山为王小朋友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