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Kill me 014(4)

“我还听说，您用几年的时间，把之前参与犯案的毒枭一窝端了，应该是在我来这里的前两年吧？他们全都被处决了，这件事，一直没来得及跟您说句谢谢。”孟鹤堂换了个姿势坐着，尽量让自己保持舒适。
提起这件事，栾云平表情有些悲伤：“如果我当初派人保护孟局，他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孟鹤堂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父亲那个人我了解，就算你派人他也不会要，跟你没关系，再说了，你能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呵，那些毒蛇要是想咬，怎么都能钻空子。”
最后一句话带上了些许狠辣，想到父母的惨状，他依旧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栾云平看着他，脸上带着内疚：“对不起，当时只顾查案，没有去照顾你。”
孟鹤堂突然笑了，看似不经意的神态：“栾局这话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儿还需要别人照顾，我那会儿已经到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年纪了。”
骗人！周九良隔着玻璃，在心底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会自己照顾自己，同样的十七岁，他经历了那些之后痛苦到没有办法走出来，孟鹤堂怎么可能在经历了同样的痛苦之后依旧云淡风轻？
栾云平被他这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才继续了之前的话题：“你......那他......你是因为这些才出现的吗？”
他依旧相信这个是孟鹤堂因为痛苦分裂出来的人格。
孟鹤堂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支撑着下巴，笑的温和：“不，恰恰相反。”他手歪了一下，导致脑袋朝着玻璃这边转了一下，仅是几秒的时间重新恢复正常。
周九良看的清楚，孟鹤堂眼中一闪而过的巨大悲伤，捂着自己心口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听见耳机里面的声音慢慢传出：“恰恰相反，他才是因为这些才出现的。”
栾云平表情疑惑，孟鹤堂没有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下去：“从小，我就没见过他们多少面，都是跟着爷爷生活，爸爸每天都忙于各种案子，妈妈为了照顾他，也跟着他到处跑，后几年的时候情况才稍微好一些......没人管的孩子，脾气能好到哪儿去？亏了爷爷一直教导，才没走歪路。”
他看着桌子上灯光的倒影，神色恍惚：“我拼命考上他们工作的城市的高中，就为了和他们一起生活，我在学校惹事，十次有一次他才会去学校处理，我以为会这么一直下去，没想到才享受了不到两年的团圆......”
他隐藏起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用最简单的话语把所有的事情带过，而后抬头看着栾云平，笑的温柔，一如平日里那个偶尔胆小的孟鹤堂：“我眼里看见的是血腥，是不幸，是所有黑暗的东西，但是他们告诉我要活下去，我就得忍受这一切，听爸爸的话好好活下去......”
他将头转到窗户那边，避免栾云平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唇角依旧是勾起的状态，声音平稳：“栾局，我得听我爸妈的话啊，我还要继续活下去，看过黑暗的人怎么活下去你知道吗？很简单的，只要选择另一个毫不知情的人代替，主动放弃，让另一个去看阳光，去努力工作，被温暖包围，去享受一切......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