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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皇上,满蒙联姻乃是旧俗(12)这番好戏已开场之暗流涌动

2023-04-03同人云次方龙嘎 来源:百合文库
老内监听见皇帝发问,忙不迭地谦卑了笑容,旋即出言附和道:“可不嘛!奴才曾听闻,南朝梁武帝有诗称颂卢家女,说她 ‘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一辈子温良贤德,相夫教子,最后终老在富贵乡,真正应了名中的 ‘莫愁’二字。奴才这些天瞧着,自打王爷卸甲归来,您可真真是将他养在了锦绣丛里,又不肯拿天家威严拘着他,论起这份恩宠,大清开朝以来谁能比过王爷去呢?依奴才看,您和王爷的日子蜜里调油更胜当年的卢家夫妻,日后也必定和他们一般恩爱到老呵!”
小皇帝听了这番奉承之语,嘴角的笑意越发收敛不住,他作势轻拍了下老内监的顶戴,乐呵呵地嗔道:“偏你知道这些诗文典故,惯会牵强附会讨朕欢心。就和硕亲王那个性子,一日不给朕捅娄子朕便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指望他温良贤惠?不过话又说回来, ‘莫愁’二字的确很好,朕既为天子,怎能不及小小庶民,卢家夫婿能给莫愁女的,朕一样能许给他罢了。”老内监闻言只是抿嘴一笑,他从宫女手上取过朝珠,仔细地给小皇帝挂上,又替皇上扶正了朝冠,方才微微侧开身子恭声道:“万岁爷,您该上早朝了!”
原本小皇帝经晨起时的一问一答,心情舒畅,虽则昨夜未能安寝,朝堂上却也不见倦怠之色。奈何那帮老臣多日过去,眼色仍是不见长,西北战事稍平,他们便又重新提起皇帝的婚事,只这次,再无人敢说什么“满蒙联姻乃是旧俗”一类的话了。毕竟先前,小皇帝可是照着他们的意思将蒙古贵女许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又煞费苦心地与伊克昭盟的扎萨克和硕亲王相互交好。眼见得皇帝已过成婚年纪,却只字不提立后封妃的事,以致后宫虚空也有两三年,这些老臣不由在暗地里犯起了嘀咕:咱们这位万岁爷,别是有什么隐疾吧?这可是关乎大清国本的天大的事儿,为人臣子的怎能装作视而不见?
听罢礼部尚书的上奏,小皇帝面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迟迟不肯开口,一时间谁也揣度不出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老内监屏声息气地立在龙椅下头,偷偷抬头觑了皇帝一眼,又迅疾地垂下头去,心中唏嘘:这群老家伙虽然絮叨讨嫌,可娶妻生子自古就是人伦正理,更遑论天下之主了!放眼历朝历代,有谁家君王因为一己断袖之癖而绝了子孙后嗣?传出去不得引起物议沸腾,甚或使民心动荡难安,小主子这遭怕是难应付了。皇帝从小熟读圣贤书,也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朝臣们所言即便千篇一律听得人耳朵生茧,亦是食君俸禄而忠君之事,小皇帝自然不会认真与他们计较,然则他们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提起的事,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那日的早朝草草地便散了,小皇帝对众大臣的上书未置可否,只说容后再议,紧接着拂袖而去,留下一殿大臣面面相觑。散朝后,礼部尚书慢慢地走在皇城外的甬道上,果不其然,老中堂的轿辇正在拐角处等着他。尚书赶忙停住步子,隔着一道轿帘恭顺道:“老师,学生今日已依您所言将折子递上去了,只不知圣上究竟会如何决断,毕竟兹事体大,学生担心万一坊间传闻确有其事,那咱们大清朝岂非……”尚书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中堂大人果断地出言打断了他:“坊间传闻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你我朝廷命官岂可同山野村夫一般混沌不分。皇帝大婚既是家事,也是国事,今日你在朝堂之上的言论只是尽臣子本分而已,无关其他。”
老中堂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尚书大人自知失言,唯唯诺诺地只一味点头称是。老中堂阖目沉吟片刻,霍然张开双眼,眸光深沉:“老夫不知道那些话你是打哪听来的,然而传话人胆敢拿宫闱秘事当作谈资,辱没皇家颜面,其心可诛。老夫奉劝你等后生一句,这样的人绝非什么良善之辈,未免受他牵连,以后还是少些来往罢!”尚书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不觉身子一凛,旋即埋下头去,朝老师打了个长躬:“学生受教。”老中堂说完便吩咐轿夫继续走了。而在甬道的尽头,乐平王带着手下亲信立于宫墙之下,将他师生二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待到老中堂的车驾走远,乐平王方才闪身从宫墙那头转了出来,拐进甬道中。
“中堂大人为官作宰这些年,朝局之事竟还是看得这样不分明,真枉费本王曾对他给予厚望。”年轻的礼部尚书不回头也知是谁在背后说话,他虽初涉朝堂资历不深,性子却是十分耿介,方才老师的话算是对他的一个提点,文官直言正谏是一回事,他可不想平白被人当了枪使。尚书大人闻言只淡淡道:“正因为老师在朝多年,波诡云谲一朝翻覆之事见过太多,才最知道人心难测。下官年岁尚浅,见人见事远不如老师清醒,古人虽云 ‘每当不义,臣不可以不争于君’,然若是有人想要借臣的嘴巴搅乱朝局,臣也断断不可不提防,老师所言既是对下官的敲打,想来对王爷也该颇有警醒才是。”
尚书走后,乐平王的心腹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咱们买通那些人在京城酒肆茶楼放出风声的事,别是被他察觉了吧?”乐平王好整以暇地摇着手里折扇,慢条斯理道:“知道了又怎样?劝皇帝议立正宫的折子可是他亲手递上去的,本王若有不是,也只吃亏在忧心太过,害怕皇兄身边没个可心人儿,又会因后嗣凋零而受尽天下人指摘,私底下多了几句嘴而已。旁的事,如何能怪在本王身上?”下属闻言会心一笑,曲意奉迎道:“是,皇上一意孤行,不把老祖宗的基业放在眼里,即便惹人非议,也自是不关王爷您的事。”乐平王嗤笑一声,若有所思道:“王妃昨天不是还说惦念族中兄长吗?细算起来,我与华熙成婚也有一年多,咱们是不是该请这位和硕亲王过府一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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