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一路人(2)

这节班会课，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做动员工作，周九良跑回来的时候刚好上课，匆忙坐下的时候没有看一眼凳子，现下裤子后面已经全湿了，老师在上面喋喋不休，周九良咬着牙一句也没听进去。
“九良？九良？”老师声音大了些。
“啊？”周九良猛的回了神，站了起来，裤子氤湿了一片，后排的男生开始窃窃地笑了起来。
“你愿意去打扫旧图书馆吗？”班主任皱着眉，后排的声音更大了些，哄笑着说：“他肯定愿意啊，他这么聪明，多扫一扫又不会怎么样，我们快高考了，多耽误学习啊。”
“嗯，我可以。”周九良应了一声，又坐在了还有水渍的凳子上。
班主任皱着眉：“你要是不愿意……”
“老师，我去吧。”靠窗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男生，头发长度在教导主任暴躁的边缘试探，架着一副眼镜，制度穿得极为规矩，是乖巧讨喜的长相，“我是倒数第一，不怕被影响。”
老师更犹豫了：“那……那这样吧，小孟你和九良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宣布，咱们班前十名和最后十名组成一帮一对子，你俩是一对，打扫完想直接在旧图书馆自习也可以。”

是班里的倒数第一——孟鹤堂。
乖巧好学，成绩垫底。
孟鹤堂应了一声坐下，周九良低着头，眼尾有些泛红。
下午吃饭时间，周九良在座位上没动，习惯性在教室做题等着高峰期过去再去食堂。人陆陆续续走了，孟鹤堂走到周九良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吃饭吧，正好一起打扫。”
九良有些愕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缺乏与人沟通的经验。
时间太宝贵，他从小就不愿花在人际关系这件事上。
“不用你，我自己扫。”九良低了头小跑向食堂，剩孟鹤堂一个人站在教室歪着头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懒散地跟着他的步子向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等九良火速往嘴里塞好东西吞下去，并且冲刺到图书馆时，孟鹤堂已经把柜台上的书整整齐齐地摞好放在了车上。
看九良跑进来，孟鹤堂眉眼弯弯地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推着小推车准备把书放好。
九良沉默着上前帮忙，忍了又忍，神色在书架的阴影下有些晦暗不明：“你可以不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