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berpunk 2077】夜城新年(22)

“可是真的好难……”安妮塔用蹩脚的中文嘟囔道，“林爸你别笑我，我好好学。”
第三道菜，泰坦汁煎焗牛肋条。
这些菜都太精致了，好陌生，你想着，虽然很好吃，但和自己以前吃的都不一样。
以前你和爸爸妈妈也只有过一次年夜饭。他们连太阳历的新年都没办法回家，更何况东方的节日。只有你六岁那年，大年三十正好赶上了他们四天月假，他们花大价钱买了牛肉，用好几种不同的做法：干炒的，香煎的，烤的，还有牛肉丸子。萨沙伯伯把小安妮塔抱到你家，小姑娘吵着要吃丸子，但用不来筷子要你喂她。
听妈妈说，过去在东半球，人们过年会吃很多其他东西。公司战争开打后，其中很多食材就再也见不到了——至少在夜之城见不到，或者再精确些，夜之城的普通市民见不到。
又是短暂的沉默，你兀自吃了几口，抬头才发现三个大人在互相对视。
有股野蛮的力量在你心底挣扎，它想把你的胸腔活活撕裂。这才多久啊，十几分钟？还是更短？快到了吗？

“爸爸，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你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声音和过去一样，不急不缓——他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真诚。
他轻声说：“爸爸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你继续吃菜啊——以后可能没法经常上来了。爸爸看到你们好好地在面前，就都足够了。但是，你们要继续热爱生活啊。”
“我知道，真正的英雄主义。”你知道爸爸最喜欢罗曼·罗兰，他和妈妈一样阅读古人。
萨沙伯伯也清了清嗓说道：“时间好像有些紧，我们等会儿要去趟……嗯，去趟机房充个电。你们先吃，等我们回来好吗？”
要到了吗？你问自己。
“不……我们走，我们去趟卫生间。你们在房间充电，好吗？”安妮塔的声音颤抖着。
“好。”她的老爹答应她，“你们要健康快乐。”
“妈妈，你有什么跟我们要说的吗？”你撑开椅子站起来，问她。
妈妈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你满足了就好，你想着，虽然关于在夜之城的生活，我和小安撒了那么多谎。不能让你们带着自己孩子的痛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