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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project#同人小说《梦萦七桥》(终章)

2023-03-14同人小说水桥帕露西东方project 来源:百合文库
“谁?”莱卡对于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感到一惊,她赶忙后退一步环视周围,然而除了帕露西之外,空无一人。
“怎么了?”帕露西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莱卡本来还想陈述刚才的遭遇,但她想到这是自己的常识所无法触及到的世界,还是放弃了询问:“哦,没什么。”
跨入地灵殿的大门,紫色的方形地板和墙纸映入眼帘,阴森的宫殿大厅内十分空旷,两边墙壁上摆设着精致的壁灯,天花板上吊着一盏豪华的大吊灯,两条楼梯环绕着攀上了正对大门的一堵墙壁,通往另外一个房间。整个客厅幽静无比,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觉~”帕露西朝着楼梯所通往的房间呼唤一声,随之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一小群猫猫狗狗、仓鼠白兔从门口跑出来,站成两排,很显然在欢迎某位重要人物——最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踱出来。她看上去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头粉色短发,发卡上有着心形装饰,穿着一双棉拖鞋,一只红色眼皮的大眼睛通过一条红线缠绕在她身上。
“你好!”莱卡很主动地和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家伙打招呼。
没想到,那个人一开口就震惊了莱卡:“你好,伍莫斯·莱卡小姐,我叫古明地觉,是地灵殿的主人。稍后我会对你心底的记忆做了解,在此之前,请你对生前那些大铁桥的怨恨暂时放一放。。。”
莱卡目瞪口呆,她还没再问一句,觉一边走下楼梯一边继续说:“不必太惊讶,我是能看透人心的妖怪。所以——”
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走到莱卡面前,用无感情的双目和莱卡对视:“请别对我说谎。”
面对一个有读心术的女孩,莱卡所有的思绪干干净净地袒露无遗,这反倒让她心生杂乱与惶恐。“请你淡定些,这个样子我无法很好地读取你的回忆。”觉告诉她。
觉带领二人来到地灵殿的另一个房间,与宽敞的客厅相比这里可谓是巴掌大小。这里似乎是餐厅,一张做工精细的长木桌位于正中央,几张红木椅陈列两旁,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点心。
觉坐到一张椅子上,伸手示意:“二位请用。”
莱卡和帕露西并排坐在觉对面的位置上,觉告诉莱卡,让她尽可能保持内心平静。然后,觉微闭眼睛,开始读取莱卡内心深处的记忆——那些她自己都快遗忘掉的,布满灰尘的记忆。
觉的脑海内,浮现出一幕幕场景。她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条鲜活的生命降临,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在不列颠的一处风景优美的牧场上驰骋,孩子们的欢笑回荡在校园和家庭中。她还看到,稚气方脱的青年手握征兵通知书,一脸犹豫茫然。她还看到,一张俊秀的面庞已然被军装的严肃所掩盖,一个矫健的身影站在出征的轮船上,倚在栏杆旁眺望渐行渐远的故土。
她还看到,滚滚黑烟中,一个个雄壮的男子身穿清一色军装,手持各式武器,大吼着向前冲去,但前面的人接连倒下,身上多出几处殷红的血洞。她还看到,一片废土狼藉中,几个浑身浴血的男子高举着一面蓝底白边的红色米字旗,脸上是强忍着的悲痛或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还看到,无数个黑影划过苍穹,云端不断闪烁着亮光,地上不停地四处爆炸,成群的钢铁巨兽吞吐火舌,仿佛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她还看到,海面上大小不同的船儿争先恐后地纷至沓来,它们前往一个名为“敦刻尔克”的海港,来接那些在沙滩上受困的可怜人们回家——大洋彼岸的,温暖的家。空中的呼啸声嘶吼着,凄厉而恐怖;田野中的巨兽攀爬着,带给人无尽的压抑和绝望;能感受到一些许阳光的焦土旁,几朵花儿卖力地生长着,试图掩盖这一片被战火摧残的土地;海洋的另一端,温暖的故土在等候这些征战于异国他乡的游子们。
她还看到,在故乡的上空结队飞过的钢铁雄鹰,与敌人的飞行军奋勇作战,地上的城市一片火海,人们四散逃跑,但他们眼底的信念却没有丝毫的消退;一处庄园的后院内,伍莫斯·莱卡的小木屋旁,一丛花儿骄傲地盛开,热情似火。
她还看到,苍天的云海上,伍莫斯·莱卡站在一架飞行巨兽中,从边缘向外眺望,眺望着青绿色的大地,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紧闭双眼,从那边缘处调下,跃入苍穹之中;在一处即将枯萎的草地上,莱卡卸下身上的一个大包裹,站起身来,怅然地仰望阴沉的天空。
她还看到,一滩血污中,莱卡吃力地挣扎着,身体的剧痛甚至让他无法呐喊。他只能在神魂迷离之际,与世界、与祖国,以及与自己,作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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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记忆...”觉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是‘悲壮’吧。”
莱卡赞同地点了点头,纵使她的心思已经被熟知。
帕露西又一次咬紧手帕:“有着这么悲壮的过去,好嫉妒啊!”
但是,觉还是有一个不明白的谜题:“但是,为什么你的记忆会让你的灵魂无法安息呢?”
莱卡心中回复一句“不知道”,接着,她张开右手,迷茫地望向自己磨起一层薄茧的右手手掌。
“紫,你觉得呢?”觉微闭着眼,对某个角落说了一句。看来,一直在偷窥这里的八云紫的心思,也被读到了。
八云紫扶着一把束起的阳伞,出现在觉的身边,带着那一成不变的神秘微笑回答:“谢谢你,觉,现在我也能彻底明白这家伙的人生了。”——很明显,这是说给另外二人听的。
“你的记忆,把每一件事情单独陈列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把它们连接到一起——或许就是问题所在!”
再坐的二人有些吃惊,她们想明白八云紫所察觉的“问题所在”。
紫挥动右手,制造出一个大隙间,示意所有人跨入隙间去另一个地方——“那就让我们去那里看看——莱卡生前所在的世界!”
八云紫的打算传入耳中后,帕露西脸上展现出几分好奇,而莱卡表现出的则是期待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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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隙间的入口,她们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域。莱卡四处环视,她们现在正站在城市中一处高楼的楼顶,楼下是车水马龙的道路,天空是浅浅的灰色,被云彩隐约遮住了的太阳好似一枚银色的钱币挂在天空中,整个天空虽然不是明媚万分,但也比较晴朗。习惯了幻想乡中自然纯净的空气,大城市中弥漫着的工业产品和污染物竟是如此明显地刺鼻,就连间或吹来的凉风都让人没法顺畅呼吸。
“咳咳——”除了八云紫外,三人明显无法适应现实中工业化的气息,轻声咳嗽起来。
八云紫撑开阳伞,举起来。她告诉莱卡:“这就是你曾经所存在过的世界,你的故乡。”
莱卡向前迈出一步,倚在楼顶的栏杆旁,眺望远方。许久,她才说道:“看来,距离那一场战争,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已经,相当久了。”八云紫走到她身旁,“还能找到曾经熟悉的感觉吗?”
莱卡轻轻摇头。“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里就是世,就是英国。”
“英国?”八云紫闭目轻笑一声,“伍莫斯·莱卡小姐——不,是先生,距离你战死异国他乡,已经过去两个世纪了。”
莱卡大惊:“怎么可能?那,英国,英国怎么样了?我们,我们赢了吗?我们赢了,对不对?”
八云紫对于她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点头表示肯定的回答。但她随即指向身后,告诉莱卡:“如果你能看到那面飘扬着的旗帜,那么,你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就在那里。”
莱卡看到了八云紫指向的那一面旗子。她很不解,因为那上面的图案早已不是她熟知的样子:“搞什么?谁家小孩把自己的手帕挂上去了?那里可是插国旗的地方!真是的...”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八云紫反问她。
莱卡的语气有些冲动:“为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不清楚吗?已经过去两百年了,你为之奋战的国家,已经成为历史了!”
这一句让莱卡大为震惊:“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就是有人恶作剧把旗帜换掉了而已!我...我们所在的土地,不就是在不列颠群岛吗?”
八云紫摇头:“地是旧时地,国非昔日国。”
觉也插了一句:“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莱卡小姐,请接受现实吧。世事难料,你们曾经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句噩耗,莱卡彻底懵了:“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不明白,曾经那么多人为之奋战,为之牺牲的国家,怎么可能灭亡呢?你们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终于,莱卡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悲愤,她冲上前,使劲抓住八云紫的衣襟,大吼:“怎么可能?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八云紫不语,只是抬起手,伸进莱卡身旁张开的隙间里,然后把那只手伸进去的部分传送至莱卡的脑后,揪住衣领往后猛地一拽,直接把莱卡给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紫...”觉欲言又止。
“无法接受历史更迭的人,终究会被世道所抛弃。世界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或一群人的付出牺牲而停止转动,被历史的尘埃掩埋住的人和事不计其数,你又凭什么想要反抗时间的流逝?”八云紫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她的语气冰冷。
莱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哭喊:“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那个国家究竟付出了多少,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那个国家、那个梦想付出了一切!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被炸弹激起的灰土掩盖的时候,是什么支撑着我们活下去,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莱茵河前前赴后继地冲锋,是为了什么!我们仅有的信念都不复存在了,我们仅有的要守护的东西都不复存在了,这让我的灵魂该怎么安息!?”说着,她把手中的步枪狠狠地丢在地上,“在安乐世界生活着的你们,根本不可能体会我们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活得有多艰难!”
八云紫不语,觉也只是沉默。
“这就是你所谓的‘问题所在’吗?就只是用两百年后的结果来告诉我‘我们付出的所有都将化为虚无’对吗?我们的死,最终也是毫无价值的,对吗!?”
“就算是死,你们也是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家园而死。”帕露西大声打断了她的怒吼,“你们活着有信念,死后有牵挂,为了一个梦想无所畏惧,真是让人嫉妒的牺牲与奉献啊!”
觉和八云紫望向帕露西。
“你们的死不是没有价值的,你们的生命注定会书写着荣耀和英勇,你们流淌过的每一滴血和泪都会映射出仅属于你们的豪迈。你们应该引以为豪——比起我,比起我曾经稀里糊涂的人生,你的死,难道还是毫无价值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赢了那场战争,你们的功名应当为后人所传承。纵使国家不复存在,你们的事迹依然万古长存!不要说什么无法安息,总会有人记住你们的!”
“可是,我们最后为之奋斗的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莱卡语气中的愤怒消退了,只剩下悲伤。
帕露西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不管怎样,在你们生活着的时代,你们做出了巨大的付出和牺牲,你们在曾经的时光中享受着胜利年华,你们曾经存在过,很好地、英勇无畏地存在过。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没有虚度自己曾经的人生、没有虚度那个时代,就已经是一种值得骄傲的回忆了。不要忘了,总会有人记住你的,总会有人嫉妒你的!”
莱卡看着帕露西的面庞,她看到两滴晶莹的泪珠从一双幽绿色的眼瞳中渗出。
“帕露西说得一点也没错。”八云紫终于开口说话,“你们的姓名无人问津,你们的功劳万古长存。”
她抬起手,再次制造出一个大隙间:“莱卡小姐,如果这里的景象让你悲伤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场景,应该能让你无比欣慰。”
再次跨入隙间,她们来到了一片嫩绿的草原。
宽广无垠的碧绿中,牧草无忧无虑地生长着,晴空中耀眼的太阳投下明媚夺目的阳光,以温暖和光明照耀着整个美丽的草原。
展现在四人面前的,还有一座硕大而整洁的墓园。
莱卡走到墓园大门前,上面清晰地刻着“英国二战阵亡将士公墓”。莱卡心底一惊,随之一股暖融融的流水从她心头涌出,直冲眼角。
“进去看看吧。”八云紫走到她身边。
四人在墓园的小道中慢慢地踱步,莱卡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每一块墓碑,那些墓碑都修得整整齐齐,并且时常都有人来修整的样子,墓碑上刻着熟悉或陌生的姓名,还有充满亲切感的军籍。在一些坟墓前,陈放着代表尊敬与怀念的花束。
每走一步,莱卡心头的欣慰、感动和温暖都会增多一分。直到,她走到一块最为特殊的墓碑旁,停了下来。随后,她缓慢跪倒,眼泪如注,滴落在墓碑前的草地上。
墓碑上清清楚楚地铭刻着一个名字:“伍莫斯·莱卡”。
“看吧,我就说过,你们的功劳万古长存。”帕露西微笑着,蹲在她身旁,轻拍这她的脊背。
紫又打开一条隙间,两只黑猫从隙间中活蹦乱跳地跑出来。那两只黑猫都长着两条尾巴,手和脚上的毛都是白色,其中一只头顶上有一抹红色的毛,另一只尾巴上有一搓橙色的毛。它们跑到四人身旁,发出可爱的叫声。
紫蹲下身子,抚摸着有橙色毛的猫咪的脑袋;帕露西抱起另一只猫,站起身来给它顺毛。
“无愧于自己所在的时代,就是最好的人生。”觉微笑着。
莱卡看到自己的墓碑后,一丛鲜红的花朵充满了生命力,卖力地盛开着,那正像自己曾亲手种植的花丛。两只猫跑到她脚边,蹭着她的小腿。
眼下这一切,对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慰藉了吧。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碧绿中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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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幻想乡的人间之里。
帕露西站在一座位于小溪上的木桥上,倚在栏杆边,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莱卡饱含幸福与欣慰的面庞所流下的晶莹泪痕。
她的灵魂在幸福和温馨的环绕中,获得了最后的解脱。她与众人道别后,消失在了明媚的阳光中。
仰望许久,帕露西注视着夜空中一颗亮丽的明星,道出了真心的祝福:
“愿你下一个轮回之时,世界不再有战争。”
“愿你转生之时,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梦萦七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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