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门往事】五 巡街

出了署市，街上的行人便少了一大半。刘真掂着摊子老板的前疑窦未消，身旁的捕吏倒是说话了：“还想不通呐，我们在他们这吃一顿，那些地痞混混就不敢去惹事，够他一整旬做个安生生意了”
看劝不动刘真，他又接着补充到：“六扇门这么多号人，当然不能天天去白吃白喝，不然真的会被骂死。你还有啥想不开的。”
刘真这才缓缓说道：“我还以为是我讲得好呢。咱这不是公然索贿吧？”
同行的捕吏笑了：“真有你的，那是官老爷该操心的事。而且念你是初犯，也不会拿你怎么着。要拿这事打小报告的，他是真的不想混了。”
边走边说间，两人走到了嘉誉街，这儿一水的古玩商号、字画行、瓷器店面以及一幢一幢的状元牌坊，一股不可亵玩的文化气息逼面而来。要不是几间当铺钱庄夹杂其中，一般人还真不敢在里头大摇大摆。
“这地界不错，没有街痞流氓敢来，一张嘴能羞死他们几条街。你说是吧老杜？”刘真走在其中笑道。
“你还真是没见过多少世面，嘉誉街这片，纠纷多因为古玩而起。”说到这，老杜开始为刘真鸣起不平，“这地方真不是你这种雏儿能来的地儿，各种弯弯绕没留意就能让你栽进去。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
刘真听到这就不高兴了：“我好歹也念了几年书，我就不信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不过几个老古董。”
“瞧把你能的”老杜推了推他，“去去去，有能耐今天就去抓个卖赝品的。”
听到这句话，刘真如蒙大赦般的飞了出去，直到一个地铺摊子面前才停下。老杜才意识到：这小子先捧后逞，原来从一开始就在等我放开手让他干啊！
地摊前一个金发碧眼的胡人赏玩好一个瓷碗，还给守摊的小哥，正从荷包掏出银锭，忽然一只大手阻止了他：“你这是在把银子往河里扔我的朋友。若非玉帝了感动我，我也许就不来拉你一把了我发誓。”
“我这卖的都是真的！”摆摊的小哥不乐意了，“你不就六扇门吗？真以为什么都懂，这祖传的！”
“祖传的就敢随便……”刘真还没说完，就被老杜拿着刀鞘敲头，刘真还想说话，又被老杜一脚绊摔在地，“小家伙不懂事，你们继续。”
风波过后，刘真被老杜拉进死胡同一顿训斥。
“你懂不懂规矩？”老杜虽然跟刘真年纪相仿，但是土生土长的崇滨人，长得又老气横秋，一副跟晚辈说教的样子，“非请莫鉴，人老外没请你过眼，即使眼看赝品过手，也不能说，说了就是砸卖家的生意。”
刘真同样寸步不让：“这摆明了就是欺负老外不懂瓷器，我身为六扇门……”
“想开门大吉啊！他才摆几样东西，明摆着是变卖祖产，还拦着干嘛？周瑜打黄盖的事要你操心”老杜也不甘示弱，“况且一个瞎狸猫，一只死耗子，天造地设，非要去搅局。要是那个二世祖碰上个会压价的，老外碰上个乱忽悠的，那才是悲剧。”
刘真听完楞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走出巷子。
今日方知江湖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