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扇藤物语

贰卷·上 龙葵
“藤次郎，还有多久才到小镇啊?今晚又要睡在山中吗?我不要啊，昨晚那些妖怪直直的盯着我害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山间的小路上，藤次郎用小刀将路边的黄花苗割下清理后小心翼翼放入身后的药箱中，扇坐在旁边的石块上无聊的晃荡着细白的小腿。
“诶?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一下飞到镇上啊，而且山间可是我寻找药材的宝地，药师的医术再怎么好，没有药材也是治不好病人的。”
藤次郎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她那边，再次被一株苦碟子吸引了注意力惊讶的喊道:“哦，找到个好东西，扇，要尝尝这个吗?”
“什么?”
扇看着他手里的那株披针形的野花，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是苦碟子哦，通称满天星。”
“不就是一个野花嘛，妾身还是更喜欢紫荆。”　
“呵呵，别看他没紫荆好看，它的药用价值可高了哦，不仅可以清热解毒，而且还有一个特殊作用，这个家伙治疗痔瘻（zhì lòu）功效奇……”
迎面飞来一只黑色的木屐砸到了正款款而谈着手中药草的藤次郎脸上。
“大笨蛋，妾身才没有得那种东西! ! !”
扇气红了脸，一只脚踩在地面，弄脏了洁白的袜子。
藤次郎抹了一把鼻血，捡起了地面的木屐，走到她面前蹲下给她穿上鞋:“不，我只是想说，这个药草效用很高，而且味道虽然很苦，但是对身体很好。”
“妾身可是付丧神，不需要这种东西。”
别过头，扇打开手中的折扇掩面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啊，差点忘了你是付丧神这件事了，说起来，你们付丧神需要吃东西吗?”
揉了揉后脑勺，藤次郎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一路上都想问的事情。
“付丧神本来并不需要吃饭，只要有足够的自然灵气就可以修炼，但是妾身认为难得化形，如果不好好品尝一下世间的美味，这可是相当浪费了这具人形。”　
收起折扇别在胸口，扇再次坐下，用木梳梳理起身后的长发。
“诶，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们也必须吃饭才能保持体力的，不用吃饭的话就可以节省一个人的饭钱了。”
撑着下颚，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忽视了扇的后半句，规划着钱包里的钱。扇看着他，抽出纸扇便敲打了下去，但是这次没有得逞，被藤次郎一个闪身避开。
“什么啊，妾身可是好好替你工作了的，这之前还在竹林帮你从猎人的陷阱里出来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不满于他的躲避，扇直接一把拉过藤次郎胸前的衣襟狠狠给了个爆栗。
“好痛，你好歹是个女孩子，禁止暴力啊! ”　
捂着被弹服额头，藤次郎无辜的说着，看着面前的付丧神有点无奈。
“旅人哦，你是……药师吗?”　
两人正打闹之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转头望去，一名青年背着背篓站在那边，视线落到了藤次郎的药箱上的各种草药之时忽然出现了惊喜的神情。
“诶?是，我姑且是个药师，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太好了，小哥，请务必救救我的妻子吧! ! ”
得到肯定的答复，男人泪流满面的恍若畸形走尸一样扑了过来，吓得两人连连后退，直到扇一脚蹬在了他的脸上，才阻止了这副诡异的追赶戏码。
“呼～，吓死我了，大白天以为见到鬼啊。”
扇瞥了他一眼，睁开半只眼轻笑:“说到鬼，这里不是有一只吗?胆小鬼君，明明是个药师。”　
“呃……，药师也是人啊，突然那么恐怖的爬过来当然会被吓到的吧，再说刚才……你好像也吓到了吧。”　
“呃，，谁……谁怕了，咳，妾身只是为了保护你才退的。”
“呜呜呜……”
两人正在争论的时候，一直被踩在脚下的男人挣扎着发出悲悯一把抓住扇的脚踝，吓得扇惊恐的跳到藤次郎的身后。　
“咦——! !”　
“十分抱歉……”
温润的声音传来，刚才还上演了一番恐怖怪诞歌舞剧的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着两人。　
“谢谢……”
接过藤次郎递过来的手帕，男人擦拭着脸上的泥土和鼻血。
“抱歉呢，扇的做法有点太过了，害你受伤了。”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突然吓到你们了，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有药师经过这里，村里的人这下终于有救了，妻子也可以不用祭神了，有点激动了。”
男人说到这里，面容变得有些沉重，转身对着藤次郎伏地叩首。
“药师先生，请救救我的妻子和村里的人吧，拜托了。”
“诶，你先起来吧，我只是一介药师，受不起这样的大礼哦。但是，既然你这么急切的寻找药师，也就是说你的村里有病人吧，那么事不宜迟，先前往你的村子，在路上在详说吧，扇，你觉得呢?”
扇将纸扇掩在下颚，看了他一眼，声音透过纸扇沉沉传出:“笨蛋，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干嘛?算了，反正妾身也只是跟随你旅行而已。”
“万分感激! ! !”
男人泪流满面的再次扑了上来抱住藤次郎的腿，藤次郎无奈的看着他。
“所以说……这种夸张的动作……还是不要做了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深深叹了口气，开始向两人阐述起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我是健二郎，因为我们的村子身处这样的山间，所以能够种植的田地并不多，因此我们日常都是在山里采摘野菜和狩猎野兽为食的。但是前几日，妻子和隔壁的芥子小姐在山间一个破旧的小神社旁发现了很多的野菜，就采了很多回家，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人，村里的人立即组织起来将周围的野菜全部采光了，对于我们来说野菜是十分宝贵的食物，大家都很高兴，认为是神明的恩赐，可是两天前，妻子和很多的村民们都开始腹痛呕吐的情况，妻子昨天还出现了幻觉，一直都说着[兔子来了]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村人们都说是那个神社的神明降下的惩罚要拿妻子和芥子小姐去祭祀，我才不会相信神明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才会四处寻找药师，来证明这只是病，才不是什么神明的惩罚。 ”
健二郎说到此，握紧双拳，眼中染上悲愤，身为丈夫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实在太过于无用。
“愚钝，神明才没有那么闲，而且如果是神明存在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不会被妖气覆盖的，但是依妾身来看，哼，这个村子……已经没救了哦，因为恶意、猜疑、恐惧已经把周围的妖怪们全部……吸引来了。”
扇看着越来越近被一股黑气笼罩着的村落，赤瞳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嘴角扯出丝莫名的笑意，额间沁出了细汗，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村子别说仅靠藤次郎和她，就算是强大的阴阳师来，也讨不到什么甜头，这股恶念集合的妖气，人类或许无法感知到，但是对于付丧神来说可是具有相当强的压迫力的，藤次郎看着眼前的空寂的村子，总感觉背后阵阵发凉。
“诶，妖……妖怪?真的有吗?”
健二郎震惊的看着她，虽然听过很多妖怪的传说和秘传，但是其实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存在的，而且现在却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会有这样的事情吗?这样的话，妻子……对了，阿织。
“阿织! ! !”
男人想起还卧病在床的妻子，神色大变，跌跌撞撞的朝村子跑去。
“扇，你说的是真的吗?”
藤次郎看着面前的付丧神，从她的赤瞳当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藤次郎，妾身看起来像是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的表情吗?妾身说过吧，妾身会保护你，所以……这个村子的事情，不要管，走吧。”
扇拉起藤次郎的手腕将他往回拉，却被身后的力道停住，转身对上藤次郎的双眼。
“抱歉，扇，我姑且……是个药师，所以……不能丢下病人，你在这里等我，付丧神的话会更容易被妖怪们盯上的吧。”
藤次郎从她手中挣脱，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和笑了笑背着药箱追着前面的健二郎而去。
“藤次郎! ! !”
前面的男人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扇握紧双拳，低骂一声:“那个笨蛋。”
但是最后还是无法放下他，飞身追了上去，停在他的旁侧。
“扇?”
“你在惊讶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妾身绝对会追上来的，真是的，自由也要有个度，还有……坏掉的话就把你的骨头拿去做发簪 。”
狠狠击打在他心口，扇的黑发在空中飞舞，赤瞳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一股莫名的情绪，与藤次郎擦身而过的瞬间消失在了空中。
藤次郎的耳边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银铃碰撞的声音，攥紧了心口处的东西，脸上浮上温和的笑意，低声说道:“你也是。”
深吸一口气，藤次郎再次朝着村子的方向前进，他的行动一向自由随性，但是从未有过迟疑，因为作为药师而言，他始终记得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自己向老师说过的话，不管能不能救活，至少他不想什么都没有做就轻言放弃。　
“阿织! ! !”
一把推开门，健二郎看着原本该躺在床上的妻子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楞在了原地。
“阿……阿织? !”
紧跟而来的藤次郎看着惊慌的楞在原地的健二郎，越过他，用手摸了摸被褥，还有温度，也就是才刚走不远。
“喂，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了，跟上来，你说过你的妻子应该到了无法独立行动的地步，那么就有可能是村里的人带走了她，现在追上去还有救下她的机会。”
一把攥住健二郎的后衣襟朝着地面的脚印那方追去，藤次郎沉沉说着。
“阿织! 呔，那些家伙，真的疯了吗?”
健二郎低骂一声，跟在藤次郎身后追了过去。　
“呃……啊……”
一股黑气猛烈击打过来将扇击飞撞在了身后的树上，留下一道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痕，扇像个破碎的风筝一样落到了地面，支持着爬起，拭了拭嘴角的鲜血，握紧手中的纸扇，狠狠盯着前方。
“人类是十分善变的，有什么危难立刻就会猜疑，恐惧，然后做出各种蠢事，这样的感情乃是吾等黑暗之物的最佳食粮，区区付丧神，少来碍事! ! !”
刺耳的声波从树林的四周传来，扇咬紧牙关抵挡着这股巨大的压迫力。
“退下，这里是人类的村子，不是你们这些妖怪该踏足的地方! ! !”
“啊哈哈哈，你们付丧神说到底也不过是妖怪，不过比起我们这些在黑暗之中诞生的妖怪，你们笑呵呵的说着和人类和平相处这样恶心的话，得到人类所谓的[神]的称呼，神?哈哈哈，笑死人了。”
“对啊对啊，区区一个付丧神，也敢命令我们?”
“本大爷乐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把你给撕成碎片。”
“自诩神明?哈哈哈，结果还不是和我们妖怪一样，杀意从你的身上之中渐渐冒出来了哦。”
“闭嘴，杂鱼们，别擅自把我和你们这些趁人之危的渣碎们混为一谈，所以说……我才讨厌你们这些妖怪，已经警告过了，待会儿死了的话可别怪我。。”
扇的赤瞳闪过冷光，紫色的光芒刮起狂暴的旋风，刺耳的铃声以她为中心朝着四面散开。
“哈?做得到了话就来试试啊? 干掉她! ! !”
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刺耳，树林之中卷起了强烈的风，朝着扇所站的方向击去。
“伟大的神明啊，请原谅吾等的失礼之举，吾等已经将罪魁祸首带来了，请收回惩罚吧! ! !”
“啊……”
一名紫衣妇人被粗暴推倒在了小神社的面前，黑暗之中，神社两边的石兔的眼神异常诡异恐怖。
“兔……兔……兔子……，不……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 !”
阿织惊恐的抱住头尖叫着，苍白的脸上已经皲裂的唇和深陷的眼眶让她看起来十分恐怖，村民们也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眶深陷，看着中心的她，嘴里喃喃念起了咒语。
旁边被推倒在地面的芥子忽然剧烈呕吐起来，脱力的晕倒了过去，人群之中的男人看着女儿这样于心不忍想要冲出去，被隔壁的妻子生生按了下去，捂住唇忍住哭声。　
“好了，阿织，芥子，安心上路吧，这也是为了村子着想，这是你们犯下的罪孽，必须由你们来偿还。”　
村长接过一把铁锹，缓缓靠近两人，阿织看着闪着凌厉光芒的铁锹，颤抖着身体轻声哭泣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大家都吃上美味的野菜而已。
“阿织! ! !”
铁锹举起之时，远处传来健二郎的声音，藤次郎摸出怀中的一包东西撒向了村长和村民们，他们下意识避开，健二郎趁机冲到了阿织身边将她背起离开，藤次郎也抱起地面的芥子跟了上去。
“咳咳，这是什么? ! !”
“是**哦!”
“什么?! ! !”　
藤次郎看着拍打着身上**的村民们，大声回了一句，村民们纷纷惊恐的脱下衣物。
“阿织! ! !”
“健……健二郎!”
阿织看着面前的丈夫泪眼朦胧，这几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加上因为这件事害大家都被惩罚，有一瞬有过一死了之的想法，可是……她的丈夫，这个男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相信着这不是她的错，现在甚至为了她反抗村长，到底要怎么才能偿还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情啊。
“话之后再说，先离开吧，那只是一些面粉，骗不了他们多久的。”
看着两人，藤次郎好心提醒道，两人带着阿织和芥子一起逃向了山中，路上，藤次郎看了一眼远方，眼中闪过一瞬的担忧，随后决绝的转头离开，扇……
“呃……，这个……小姑娘……”
一只蛇身的妖怪被声音震的一阵头晕，跌跌撞撞的晃到了扇旁侧，被扇一脚踹倒，地面稀稀落落躺着一些被铃声震晕和被扇的风刃打晕的妖怪。
“呼……呼……”
眼前一阵晕眩，扇看着面前的妖怪集团，强撑着身体。遭了，力量使用过度了，果然太勉强了吗？就算只是一些小妖怪，数量也太多了，凭【铃】和【风】无法全部打倒，但是……刚才的攻击也让这些家伙有点……害怕了。
“喂，这个付丧神太强了吧，什么啊，明明长着可爱的脸，招式也太残暴了吧。”
“是啊，我家的大将和那家伙相比真的优雅多了。”
“果然外表可爱的付丧神都是为了骗人，里面简直就是十足的妖怪恶人脸。”
“…………，你们……遗言说完了吗! ! !说完的话就上路吧! ! !”
扇的身形一滞，三秒之后，森林出现一只巨型纸扇，扇抱着纸扇露出狰狞的表情朝着对面的妖怪狠狠砸了下来。
“喂喂——! ! 等等! ! 我们不去村子了，冷静下来商量商量吧! ! ! ”
“好啊，送你们去地狱商量吧! ! !”
“那种时候就迟了，还商量个鬼啊! ! 啊啊啊! ! !要死哦! !
“嘭! ! !”
沙尘四起，纸扇化为烟雾消失在原地，地面留下一个规则的大坑，被压在下面的妖怪们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抽搐着脚尖。
力气用尽的扇，脱力的靠着树木急促的喘着气，看了一眼地面的妖怪，捂着受伤的手臂离开了这里，暂时让那些家伙安静下来了，但是还不能确定觊觎村子的妖怪是不是全部在这里了，必须尽快找到藤次郎。
在她离开后，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子从黑暗之中显现出身姿。
“这个付丧神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执意保护那个药师?”
稚嫩的声音传来，小孩子看向女人那边，女人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去的扇的背影，深邃的金色瞳孔当中带着丝怜悯。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渊源吧。”
女人的声音就像浅淡而又回味无穷的清酒一般，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嗯，真是不明白，在我看来人类明明更可怕的，但是付丧神一直都愿意和人类为伍呢。”
另一个小孩子这样说着，女人浅笑不语，是呢，比起妖怪，人类的心才是第一可怕的东西，是无论赋予多少，都无法被满足的无底洞。
藤次郎几人好不容易逃离村人的追赶，躲到了一个山洞，阿织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像是要把胃给吐出来一样，在再一次吐出酸水后，阿织彻底晕了过去。
“总之先给她们吃了点止吐的药，但是两人都已经持续吐了很久了，身体已经出现严重脱水状态，必须随时给她们补充水，不然真的会死，你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去取水。”
藤次郎看着健二郎嘱咐着，忽然想起什么，但是看着他沉浸在担忧当中，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算了，待会儿再问吧。
“抱歉，好像把你也拉扯进了棘手的状况，而且你也很担心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吧，却因为我们不能去找她，这份恩情必定会报答的。”　
身后传来健二郎认真的声音，藤次郎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浅笑，眼中染上莫名的情绪:“好了，你已经道了很多歉了，而且，她……不是那么柔弱的女人。”　
离开山洞，藤次郎走在黑暗的道路之上，想起了扇离开之时的场景，是啊，扇不是柔弱的女人，弱小的是自己，从遇到她开始一直被她保护着，但是却始终没有问过她一句为什么会保护自己，虽然以那家伙的性格就算问也会糊弄过去，但是总觉得有点在意，为什么明明才见面没多久，却好像在哪里见到她。取出怀中的东西，藤次郎看着扇的本体发簪，沉下了眉头。
“就算是付丧神，如果本体坏掉的话，也会消失的哦，所以不要轻易碰我的本体。”
这样说着的她却在临走之前将这个发簪交给了自己，是……信赖吗?
真是的，那家伙是任性的公主殿下吗?突然就给人压下这么大的负担，要是真弄坏了，拿骨头也赔不起啊。烦躁的揉乱一头黑色卷发，藤次郎忽然感到手里的这只发簪沉重到拿不起。
“哦～发现了一只孤独的卷毛犬……”
身后传来阴森的声音，藤次郎心中一滞，冷汗沁出额间，遭了，为什么忘了，扇说过……夜晚的山间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能大意半分的，因为——这里是妖怪的黑暗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