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仙人掌（堂良）四十八

“孟哥，你想找什么，我帮你。”周九良想让孟鹤堂坐下来休息，可他却只顾着翻箱倒柜，终于从柜子的角落里面找出想要的东西，叮当一声拎到周九良面前。
“什么？”周九良一怔。
孟鹤堂将它塞进周九良手心，说道:“这把是家门钥匙，这个是门禁磁卡，这样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自己回家了。”
“我——自己回你家？”即使是做梦，也不敢幻想这样的情节，周九良没敢握紧钥匙，而是呆呆看着那把簇新的邀请。
“也是你家，过几天我陪你去把东西搬过来，好不好？”暖气开得太热，孟鹤堂还没脱外衣，燥热得满脸通红，明明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会像毛头小子一样，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心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害怕，只是想和你一直呆在一起。”
“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周九良试图穿透孟鹤堂的眼神，看进他的内心。
“勇敢一点啊，小九良，你愿意就可以。”
一连听到孟鹤堂说了两次勇敢一点，有什么东西从周九良心头满涨出来，早在之前，孟鹤堂就已经一点点将勇气和信心灌注到他的心中——你值得被凝视，你值得被信任，值得被爱。
果然能得到孟鹤堂的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周九良攥紧钥匙，倾身凑近孟鹤堂的面孔，微微颤抖的嘴唇在他眉心印了一下说道:“别的意思——也可以。”
两人窝在家里度过了一段世外桃源般的平静生活，周九良发现孟鹤堂虽然受了伤，但并不大要求自己帮忙。偶尔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会闪过一丝寂然的神色，但是一旦发现周九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立刻孩童似得笑起来。
周九良知道他还有心结，可是如果没有解决的方法，多问也只是徒增烦恼，不如装作没发现，别让他再为自己担心。
这天刚洗了碗，周九良的手机响了，是张哲来的短信，问道:“一个人吗？我要给你打电话。”
来电之前还要提前打好招呼，可见有非常重要的事。周九良瞄了眼窝在书房里的孟鹤堂，轻手轻脚钻进浴室，反锁上门后拨通了张哲的手机。
“张医生。”周九良压低声音说道。
“你和孟医生在一起吗？”张哲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
“他在你身边吗？”
“不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哲长吁一口气，很艰难地继续缓缓说道:“你最近有空多陪着他，注意别让他上网，一些市民论坛和地方新闻，千万别让他看见。”
“网上有什么？”周九良脊背一阵发寒。
“——总之，一些不好的言论，院方已经准备妥协了，不会太久，很快新闻会被撤掉的。”张哲说着应了谁的一声招呼。
“张医生，你们怎么样？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周九良在她挂断电话前匆忙说道。
“我们没事，最近都有警察在。你多照看孟医生，一切都会过去的。”张哲来不及等回答就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