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仙人掌（堂良）四十三

周九良一扭脸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孟鹤堂，想必听见了刚才的话。周九良有些不好意思，孟鹤堂却只是笑着点点头。
手术意外的非常顺利，因为及时地控制了出血点，术中甚至没有输血的需要，只在术后保障性的输入了两个单位的红悬。
“小九良今天不错，进修结束干脆留下吧，正好孟医生要走，咱们这也缺人。”张哲摘下口罩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嚯，九个多小时，撤了撤了。”
孟鹤堂应了声张哲的道别，弯腰脱掉脚上的一次性鞋套，问周九良道:“以后还说不说自己不行了？”
周九良双脚还像踏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摇了摇头又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一两个小时吧。”
“我——今晚想在医院待着。”周九良既担心手术后的危险期，又迫不及待想告诉李轩手术成功这个好消息。
孟鹤堂本想劝阻，最终还是忍住了，哪有什么绝对的应该和不应该，随他去做想做的事吧。“好，今晚栾主任亲自值班，你可以和他聊聊。”
晚上钻进被子，孟鹤堂自然地看向一旁，空空如也的身侧忽然令他心底有一丝的失落，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拍了拍周九良的枕头，孟鹤堂自言自语地说道:“晚安。”
李轩醒来后精神不大好，虽然很高兴，没一会还是昏昏睡去。周九良便陪着栾主任唠了一晚上的嗑，孟鹤堂六点多来接早班的时候，见他趴在栾主任的办公桌上睡觉。
“这么早来了，小孟？”栾主任轻声说道。
“嗯，有点担心，昨晚怎么样？”
“还算稳定，看今天吧。”
“您回去休息吧？”孟鹤堂给栾主任的茶杯续了热水。
“不回去了，不放心，回去也休息不好。”栾主任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孟鹤堂坐下，“小孟啊，舍不得你走。你真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孩子，一定会前程似锦。”
“谢谢栾主任。”
两人正低声聊着，护士站的呼叫铃急促地响起，很快便有人在过道喊道:“栾主任！11床！！”
是李轩！
孟鹤堂跳起来冲了出去，赶到床边的时候看见李轩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重度休克状态。胸腔敲击液体浊音，皮下紫癜，孟鹤堂还来不及放下听诊器，就说道:“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这是大手术后容易出现的急性并发症，加上李轩本身就有凝血问题，更加重了症状。
“肝素介入。”栾主任认同孟鹤堂的判断，立刻下了医嘱，“下急诊输血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