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秘封侦探事务所 - 萃梦想篇第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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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作者：浅木原忍
插画来自于web连载版，绘制者为EO
翻译：@Epicmushroom
校对：@阿布Alpha
尾声4月27日更新
莲子：庆贺吧！（下略）
我决定买那本一千多页的《秘封语》了……不知道得啃多久
—19—
翌日，第九次宴会在博丽神社如期召开。
虽说那老几位都没有缺席，但她们的神色中无不透露着疲劳之意。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擅长饮酒，现在却每隔三天就喝个烂醉，实在是没能力感情深一口闷了，因此我现在只想感情浅舔一舔了事。但我那个酒豪搭档还是老样子，一杯接一杯地豪饮着，看上去状态相当好。
但是，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
“啊——烦死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鬼啊。”
灵梦小姐喝着闷酒，脸上微妙地露出了不爽的神情。
“哦？怎么了灵梦？难得看见你闹别扭啊。难道是被野生妖怪偷袭然后吃瘪了？”
“偷袭的话倒还好呢，只要从正面把对方虐成狗就行了”
“哦？——哈哈哈。”
看着正在发牢骚的灵梦小姐，魔理沙小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并眨了眨眼。
“灵梦，你终于注意到她了吗？”
“哈？——什么啊魔理沙，你在说什么？”
“我指的是这片到处都是的浓烈妖气的真面目啊。你已经找到她了吧？”
“怎么，魔理沙，你也已经知道那家伙的事情了啊。”
“是啊，在上上次宴会的时候发现的。嘛，虽说输给她了——那也就是说，灵梦你也输给她了？”
看着瞪大眼睛逼问着的魔理沙小姐，灵梦小姐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
“嗯——是啊，我输了，输给她了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家伙。”
“哈啊——强如灵梦居然也会输给异变的犯人呐。”
“切，天晓得这到底算不算异变。”
看着灵梦小姐不以为然的样子，魔理沙小姐耸了耸肩，而我们转过身去开始讨论。
“莲子，你说，是以解决异变为职业的博丽巫女也会有输的可能性呢？还是说灵梦输的时候就不算异变呢？你觉得哪边是对的？”
“就算你问我也……纠结异变的定义就像讨论鸡与蛋的问题一样啊。”
“真是恼火的话题啊——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们两个也知道她？”
“是在说小萃香吗？我们大概算是最先注意到她的人吧。”
“诶。我还以为爱丽丝那家伙是因为注意到有人在捣鬼才没来的，没想到其他人也已经察觉了啊？”
“至少我们红魔馆全员都已经和她见过面了。”
如此回答的是咲夜小姐。正在传菜的她依旧保持着完美而潇洒的微笑。
“原来你和帕秋莉甚至大小姐都输给她了啊。”
“真是羞愧难当。”
“那么，小妖myon也察觉到了吧，这种情况下那家伙还要藏到多久？”
“你作为干事，要不你来叫叫看？我觉得小萃香也差不多想要加入了。”莲子如此说道。
“噢，那确实。”魔理沙小姐站了起来，两手摆成扩音器的样子，向着夜空喊道：
“鬼——在内——！”
——下一瞬间，漂浮在空中的妖雾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并开始向一点萃集。
翻腾的妖气徐徐化成一道娇小的身——随后，她唐突地出现在宴会的中心。
“呀呀呀，有求必应有求必应！大家，可玩的尽兴呐？”
稚嫩的脸庞被酒精染上了赤色，上半身摇晃着，伊吹萃香小姐一边高举着手中的酒葫芦，一边高声喊道——这使得宴会上的其余参加者们紧张情绪骤增。
蕾米莉亚大小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站起身来；帕秋莉小姐抓起了一把放在身旁的炒豆子；妖梦小姐一手放在腰侧的刀上单膝跪地；幽幽子小姐保持着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边把团子塞进嘴里；咲夜小姐面无表情地站在蕾米莉亚大小姐身旁——灵梦小姐则沉默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哦哦，这么不欢迎我吗？”
“嘛，等等等等。现在可是宴会中啊，在这种时候发起弹幕决斗，也太不识趣了DAZE。”
魔理沙小姐在面目狰狞的萃香小姐和剑拔弩张的大伙中间插了一脚之后说道。大家见状收起了锋芒，坐下身去。
“也就是说，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家伙的存在了。真正的干事总算是现身了，就让我们再一次举杯吧DAZE。让弹幕决斗留下的遗憾伴着宴会如水一般流走才是幻想乡的风格，各位没意见吧？”
确认没有反对的声音后，魔理沙高高举起酒杯。
“那么——呃，你叫什么来着？”
“伊吹萃香，是鬼族哦。”
“啊对，是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为了纪念在幻想乡里发现了鬼这种珍稀物种，大家一起干杯！”
在魔理沙小姐举杯之时，萃香小姐的表情令我印象颇深。
那表情透露着开心，但又渗出几丝寂寥，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如此复杂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将“每隔三天的百鬼夜行”定义为异变的，就是魔理沙小姐的那句话吧。这之后，宴会的举办频率逐渐降低，最终自然而然地不再举办了。也就是说，萃香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外，萃香小姐现身后举办的宴会也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记叙的变化。除开多出来的一张新面孔外，宴会还是一如既往。
因此——我应当记录下来的事情，发生在这场宴会的结束之时。
那就是，在莲子和萃香小姐之间发生的对话。
黑夜已经完全覆盖了大地，宴会也自然而然地接近了尾声。
咲夜小姐和妖梦小姐忙着清理战场；大小姐吹瓶子没能吹过萃香小姐，靠在帕秋莉小姐的膝上睡着了；灵梦小姐有些困倦地揉着眼，而魔理沙小姐则躺成了一个大字。
——在这宴会结束后的寂寥之中。
我们朝不知何时开始在一旁静静独饮的萃香小姐走去。
“哦？啊啊，是你们两个啊。要是没喝尽兴的话就再陪我一会儿嘛。”
萃香小姐晃了晃酒葫芦哈哈地笑着。“这个提案确实很吸引人，但是——”莲子苦笑着，然后在萃香小姐的面前坐了下来。
“小萃香，我有几件事情想向你确认一下。如果我陪你喝两盅的话，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些问题呢？”
“嗯？搞什么，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
萃香小姐拿起被留在一旁的酒壶（人类用）给莲子倒了一杯。将其一饮而尽后，莲子眯起眼睛看着萃香小姐。
“我想说的，是关于你引起这场宴会骚动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萃香小姐愣了一会，然后咧开嘴大笑起来。
“搞反了吧你？怎么地，我举办宴会的理由必须要你讲出来啊？而且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想开个宴会而已，别的也没啥了。”
“嗯，是这样没错。但那只是理由的一部分，我说的对吧？”
“——哼？那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萃香小姐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莲子。莲子抬了抬帽檐，然后抿嘴一笑。
“比如说——为了将被封印在地底的伙伴们重新唤回幻想乡，重新打下鬼族的江山之类的。”
听到这句话，萃香小姐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你说的没错。但是什么被封印啊、什么鬼族的天下啊，这些都说的太过了。我想的是，宴会要是越办越多，那窝在地底的那些个兄弟们就会回来了。只要兄弟们回来，每天晚上都是百鬼夜行呐——”
不论何时都在若无其事地大笑着的她——脸上总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寂寞。她的脸上染着孤独的颜色。
莲子注视着萃香小姐，似乎看穿了这一切一般点头道：“——果然如此，”
“我就想听到你这么回答，小萃香。”
“嗯？”
然后，莲子抛出了那个问题。那个足以道破这场异变真相的问题。
“小萃香——你，其实是人类吧？”
（伊吹瓢里倒出来的酒，这已经是致死量了吧喂）
—20—
萃香小姐的笑容消失了。
“请问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莲子又问了一遍。
“——听倒是听清楚了。”萃香生硬地回答道。
莲子点了点头，然后向杯子里注入新的酒水，继续说道：
“自从遇见您后，我们调查了很多有关幻想乡内鬼族的事项，还去了一趟妖怪之山——但随着调查进度的推进，我们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吻合的疑点。”
“无法吻合？”
“第一，你的名字是伊吹萃香——报上这个名字，难免让人想起那位生于伊吹山的酒吞童子。第二，在山中，你和被称为‘星熊大人’的鬼一同被人们称之为四天王。第三，鬼作为本应需要人类的畏惧心以维持自身的妖怪，却突然离开了幻想乡并下落不明。第四，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你突然重新在幻想乡内现身，不断重复举办着宴会——然后，鬼族自幻想乡销声匿迹的真正理由却无人知晓。流传开来的，只有类似‘因为被人类背叛才离开’之类的推测。”
莲子一边屈指点出疑点，一边饮着酒。
“逐条验证这些事实时，我发现它们根本无法完美地契合在一起。首先第一条，小萃香，你真的是酒吞童子本人吗？——以女子之态现身，在这个地方未必不可能，但抛开这一点不谈，假如你真的是酒吞童子，那么就有了一个决定性的疑点。”
“——是啥？”
“你和星熊童子都有着四天王这个名头。如果你是酒吞童子，那么包括星熊童子在内的四天王应该都只是你的部下而已。这样一来，为什么酒吞童子本人现在会与部下处于同等立场？如果你真的是酒吞童子的话，那么你应该是山中一众鬼族的首领。而名为星熊的鬼，其众所周知的身份应该也只有‘你的手下’而已。”
萃香小姐呼出一口酒气，苦笑着说道：
“——话说，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自己是酒吞童子哦。”
“嗯，没错。你的名字只不过是刚好包含了作为酒吞童子出生地的伊吹两字而已。这一点是我们自己误会了，对于鬼族来说这应该称不上是撒谎吧？“
萃香小姐没有回答。莲子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另外一点，假如你是酒吞童子的话，那么在幻想乡内流传的有关鬼族消失的理由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嚯？”
“幻想乡内的鬼族完全消失，是在博丽大结界建成前后，距今不过区区120年。反过来说，在那之前，幻想乡内一直存在着鬼族，而人类也一直在退治鬼族。另一方面，源赖光退治大江山之鬼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这样一来，幻想乡里的酒吞童子就是已经被源赖光等人暗算讨伐过一次的鬼了。曾体会过人类卑劣的鬼，之后又以相同的原因对人类感到更加失望，这样的大事件，在人类的历史中仅仅是一笔带过，怎么想都会觉得不自然吧。作为能与大江山的鬼族退治相提并论的伟大战果，这件事应该在人类村庄内广为人所知才对。”
“…………”
“也就是说，鬼族离开幻想乡，并不是因为又一次对人类失望。知晓了人类的卑劣，但仍与人类共同形成退治与被退治关系的鬼族，最后离开幻想乡的理由，恐怕已经涉及到幻想乡这个世界本身了吧。”
“和这个世界本身有关的缘由啊……”
“没错——最初我认为这是妖怪贤者对鬼族的封印。幻想乡被大结界所封闭，人类因而无法自由进出，因此，如果继续放任鬼族不管的话，只要出那么一点差错，幻想乡内的人类就会被鬼族灭绝。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妖怪贤者就将鬼族与其他危险的妖怪一同，封印在地底——”
莲子顿了一顿，看向萃香小姐，而她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这个想法果然还是不够完美。首先，如果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将鬼族封印起来的话，那么小萃香，你的存在，以及你所挑起的这场异变——妖怪贤者是绝对不会对其放之任之的。但是妖怪贤者并没有出面制止这些因你而起的宴会——这样一来，就说明其中的前提搞错了。鬼族并不是被封印，而是自愿去了地底，并且自愿留在了那里——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们被妖怪贤者赋予了聚集并管理地下的危险妖怪这样的任务吗？”
“————”
“也就是说，鬼族协助妖怪贤者，为了博丽大结界的建成主动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在地上与地底的互不侵犯条约签订之后，妖怪贤者和鬼族仍能不受约束地自由往来也说明了这一点。在地底看守着危险妖怪的鬼族，他们就是地狱的看门人啊——那么，小萃香，如果上述猜测属实的话，为什么你会离开自己的岗位在地上现身呢？”
萃香小姐沉默着将葫芦端向嘴边，咕嘟咕嘟地饮着其中的佳酿。
莲子眯着眼看着这一幕，继续说道：“那么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看起来，你并不是真正的酒吞童子，那为什么会使用容易让人联想到酒吞童子的名字呢？而且，就连未曾与你谋面的小小河童都知晓你的大名，同样身为四天王的‘星熊大人’也是如此。明明用着容易让人联想到酒吞童子的名号，却被人冠上了理应是部下星熊童子所持的四天王的名号，从而被人所知，这可是互相矛盾的。那这种不协调的状况说明了什么呢——这时候，话题又回到了本次的异变。”
莲子又一次向杯中添了新酒，然后盯着萃香小姐。
“小萃香，你利用自己的力量发起了宴会，但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化为雾气从旁观察。但是，不论是小魔理沙、咲夜小姐、帕秋莉小姐还是蕾米莉亚大小姐、以及小灵梦，大家都逐渐发现、并从中途开始认知你的存在。恐怕爱丽丝小姐、妖梦小姐、幽幽子大小姐也是如此。
另外，随着宴会的举办次数的增多——每当你被发现一次，你的妖气就会增强几分。”
莲子顿了一顿——而我也终于理解了莲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也就是说，她发动这次异变的真正目的是——
“小萃香，你正是为了这一点才发起异变的吧？
为了让大家知道你是鬼族。为了让大家以鬼的身份来认知你。
——因为，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最终你将会被剥夺鬼的身份。”
萃香小姐以沉默回应了莲子的推断。
—21—
“没错，小萃香。如果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鬼，那么这场异变从头到尾就解释得通了。你的目的，是为了让伊吹萃香以鬼之名再一次让众人周知，这样便能让自己真正意义上变成鬼族——在幻想乡，认知之力是最强的一种力。如果将‘伊吹萃香是鬼族’这样的认识扩张到整个幻想乡的话，你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所以你才会从地底里出来吧？因为您在地底的伙伴肯定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你在地底绝对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能让你彻底化身为鬼的办法，只有回到已经忘却曾经的鬼族且无需担心会暴露真身的幻想乡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对我伊吹萃香失礼至此，反而让我连生气的势头都没了。”
“啊啦，那么就请允许我在失礼的基础上再发挥一些想象力吧，就当是下酒菜好了。”
“哼——难道说，你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推测出来了？”
“啊，那当然。”
萃香小姐镇定地盯着莲子，而她却露出了像猫一样飘然的笑容。
“对了，如果您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鬼，那么鬼族移居至地底这件事也能够接受并且能够加以说明了。妖怪没有人的畏惧之心就不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因此幻想乡内才有人类，且被保护起来——如果你们这些生活在幻想乡之中的鬼族无法违抗这条定理的话，那么地下就必须要有人类。
另外，如果这个世界是以认知之力构成的世界——那么，只要纯血鬼族将原先身为人类的鬼族视为人类的话，那么鬼族和人类的关系不就可以通过鬼族的内部关系建立起来了？“
“——————”
“所以小萃香，你其实是想成为真正的鬼族吧。你明明是鬼，却因为原本为人而不被地底的妖怪视为鬼族，在这样的现实下，你想做出些改变。只要将自己是鬼这一事实扩散到幻想乡全域，就能完完全全地成为鬼族——这场异变，就是您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让自己以其他身份被认知而计划的异变。所以才会选在博丽神社举办宴会吧，被专门退治妖怪的博丽巫女所认同，可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如果说你被灵梦小姐打败的话，这场宴会骚乱是否应该以异变的形式结束呢？倘若如此，阿求小姐的《幻想乡缘起》也会将引发异变的主谋者的身份记载为鬼。那么，你身为鬼族这一点就会完全且确实地被人所认知吧。
还是说，您在地上以鬼的身份引起异变，但不想让地底的鬼族获知，所以才会让异变保持这种非确定性的暧昧状态吗？”
“……脑洞居然能开得这么大，某种意义上我都有些尊敬你了。”
萃香小姐忽然苦笑了起来，然后盘着腿拿着葫芦吹起了瓶子。
“假设，这只是假设哦？就算你认为那是正确答案，你觉得我会承认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小萃香，如果你承认了，那么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失去意义。”
“这倒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听你的妄想？你不认为这只会败坏我的心情，让我变得想拧下你的头吗？”
幼小的脸庞上涌现出了凶暴的笑容。待在莲子身后的我不由得全身一震。那是人类之敌、幻想乡的最强种族——鬼的笑容。那是狰狞且疯狂的笑——
“那么，小萃香，我想让你来否定这个妄想。”
“————诶？”
萃香小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着眼。莲子笑了笑，继续说到。
“就算我把自己的这个妄想拿出去跟别人大讲特讲，您只要付之一笑来反驳，那么我的妄想也只能沦为单纯的妄想而消亡殆尽——所以小萃香，如果要拿出反驳我的逻辑和证据，最好现在就拿出来吧。这样一来，你一定能完全成为如假包换的鬼族。”
“————————你这人类，真是奇怪得紧。”
萃香小姐有些惊呆地嘟哝道，然后从莲子身上移开了视线。
“那么，我能说出我最后的妄想吗？”
“咋的，还有啊。唉算了你爱讲就讲吧。”
“不要这么说嘛——我想说的是，小萃香，我已经能断定你的真实身份了。”
“……哼？那我就当作参考姑且听听吧。”
“好的——自刚才的推理已经得出，小萃香，你曾经是人类。既然用着伊吹之名，那你肯定是和酒吞童子有关系的人物。明知道不自然变成鬼还要特意继承四天王的名号，也就是说您是对四天王这个称呼有着不舍情怀的人类——以及，您选择变成如此幼小的少女形象，也就是说你在还是人类时一般被描绘成幼小的样子。”
“…………”
“那么，为什么那个人类会变成鬼呢——恐怕是因为她刚好就是那个在幻想乡里流传的讨鬼传说里被传颂的人。前去讨鬼的她为了让鬼族相信自己，吃下了人类的血肉——而吃人的野兽会变成妖怪，而人类也是兽的一种，那么吃人的人也会变成妖怪。变成吃人的鬼。”
那就是我在二月的节分之时给孩子们讲的故事。
大江山讨鬼传，那时候，前去退治鬼的是——
“那么，在这个条件下，小萃香，这样一来我就能锁定你的真实身份了。首先，这个人和酒吞童子有关，而且曾经吃过人肉。也就是参加了大江山讨鬼作战的六个人——源赖光、渡边纲、坂田金时、卜部季武、碓井贞光、藤原保昌这些人中的一个。
然后，你以四天王自居，既然留恋着这个称号，那么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源赖光四天王中的某人。也就是渡边纲、坂田金时、卜部季武、碓井贞光四人之一。
——最后，如果说你这幼小的身姿是来源于人类时期的印象的话——在这四人当中，童年时期的形象在幻想乡的童话故事里也很出名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了。”
莲子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然后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无法判断莲子所说出的结论是否真实。
我只能在这里记录下这个名字。至于相信与否，我只能说，请君自便。
“小萃香，你真正的名字，就是坂田金时——也就是足柄山的那位金太郎。”
小说作者：浅木原忍
插画来自于web连载版，绘制者为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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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庆贺吧！（下略）
我决定买那本一千多页的《秘封语》了……不知道得啃多久
—19—
翌日，第九次宴会在博丽神社如期召开。
虽说那老几位都没有缺席，但她们的神色中无不透露着疲劳之意。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擅长饮酒，现在却每隔三天就喝个烂醉，实在是没能力感情深一口闷了，因此我现在只想感情浅舔一舔了事。但我那个酒豪搭档还是老样子，一杯接一杯地豪饮着，看上去状态相当好。
但是，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
“啊——烦死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鬼啊。”
灵梦小姐喝着闷酒，脸上微妙地露出了不爽的神情。
“哦？怎么了灵梦？难得看见你闹别扭啊。难道是被野生妖怪偷袭然后吃瘪了？”
“偷袭的话倒还好呢，只要从正面把对方虐成狗就行了”
“哦？——哈哈哈。”
看着正在发牢骚的灵梦小姐，魔理沙小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并眨了眨眼。
“灵梦，你终于注意到她了吗？”
“哈？——什么啊魔理沙，你在说什么？”
“我指的是这片到处都是的浓烈妖气的真面目啊。你已经找到她了吧？”
“怎么，魔理沙，你也已经知道那家伙的事情了啊。”
“是啊，在上上次宴会的时候发现的。嘛，虽说输给她了——那也就是说，灵梦你也输给她了？”
看着瞪大眼睛逼问着的魔理沙小姐，灵梦小姐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
“嗯——是啊，我输了，输给她了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家伙。”
“哈啊——强如灵梦居然也会输给异变的犯人呐。”
“切，天晓得这到底算不算异变。”
看着灵梦小姐不以为然的样子，魔理沙小姐耸了耸肩，而我们转过身去开始讨论。
“莲子，你说，是以解决异变为职业的博丽巫女也会有输的可能性呢？还是说灵梦输的时候就不算异变呢？你觉得哪边是对的？”
“就算你问我也……纠结异变的定义就像讨论鸡与蛋的问题一样啊。”
“真是恼火的话题啊——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们两个也知道她？”
“是在说小萃香吗？我们大概算是最先注意到她的人吧。”
“诶。我还以为爱丽丝那家伙是因为注意到有人在捣鬼才没来的，没想到其他人也已经察觉了啊？”
“至少我们红魔馆全员都已经和她见过面了。”
如此回答的是咲夜小姐。正在传菜的她依旧保持着完美而潇洒的微笑。
“原来你和帕秋莉甚至大小姐都输给她了啊。”
“真是羞愧难当。”
“那么，小妖myon也察觉到了吧，这种情况下那家伙还要藏到多久？”
“你作为干事，要不你来叫叫看？我觉得小萃香也差不多想要加入了。”莲子如此说道。
“噢，那确实。”魔理沙小姐站了起来，两手摆成扩音器的样子，向着夜空喊道：
“鬼——在内——！”
——下一瞬间，漂浮在空中的妖雾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声，并开始向一点萃集。
翻腾的妖气徐徐化成一道娇小的身——随后，她唐突地出现在宴会的中心。
“呀呀呀，有求必应有求必应！大家，可玩的尽兴呐？”
稚嫩的脸庞被酒精染上了赤色，上半身摇晃着，伊吹萃香小姐一边高举着手中的酒葫芦，一边高声喊道——这使得宴会上的其余参加者们紧张情绪骤增。
蕾米莉亚大小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站起身来；帕秋莉小姐抓起了一把放在身旁的炒豆子；妖梦小姐一手放在腰侧的刀上单膝跪地；幽幽子小姐保持着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边把团子塞进嘴里；咲夜小姐面无表情地站在蕾米莉亚大小姐身旁——灵梦小姐则沉默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哦哦，这么不欢迎我吗？”
“嘛，等等等等。现在可是宴会中啊，在这种时候发起弹幕决斗，也太不识趣了DAZE。”
魔理沙小姐在面目狰狞的萃香小姐和剑拔弩张的大伙中间插了一脚之后说道。大家见状收起了锋芒，坐下身去。
“也就是说，大家都已经知道这家伙的存在了。真正的干事总算是现身了，就让我们再一次举杯吧DAZE。让弹幕决斗留下的遗憾伴着宴会如水一般流走才是幻想乡的风格，各位没意见吧？”
确认没有反对的声音后，魔理沙高高举起酒杯。
“那么——呃，你叫什么来着？”
“伊吹萃香，是鬼族哦。”
“啊对，是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为了纪念在幻想乡里发现了鬼这种珍稀物种，大家一起干杯！”
在魔理沙小姐举杯之时，萃香小姐的表情令我印象颇深。
那表情透露着开心，但又渗出几丝寂寥，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如此复杂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将“每隔三天的百鬼夜行”定义为异变的，就是魔理沙小姐的那句话吧。这之后，宴会的举办频率逐渐降低，最终自然而然地不再举办了。也就是说，萃香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外，萃香小姐现身后举办的宴会也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记叙的变化。除开多出来的一张新面孔外，宴会还是一如既往。
因此——我应当记录下来的事情，发生在这场宴会的结束之时。
那就是，在莲子和萃香小姐之间发生的对话。
黑夜已经完全覆盖了大地，宴会也自然而然地接近了尾声。
咲夜小姐和妖梦小姐忙着清理战场；大小姐吹瓶子没能吹过萃香小姐，靠在帕秋莉小姐的膝上睡着了；灵梦小姐有些困倦地揉着眼，而魔理沙小姐则躺成了一个大字。
——在这宴会结束后的寂寥之中。
我们朝不知何时开始在一旁静静独饮的萃香小姐走去。
“哦？啊啊，是你们两个啊。要是没喝尽兴的话就再陪我一会儿嘛。”
萃香小姐晃了晃酒葫芦哈哈地笑着。“这个提案确实很吸引人，但是——”莲子苦笑着，然后在萃香小姐的面前坐了下来。
“小萃香，我有几件事情想向你确认一下。如果我陪你喝两盅的话，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些问题呢？”
“嗯？搞什么，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
萃香小姐拿起被留在一旁的酒壶（人类用）给莲子倒了一杯。将其一饮而尽后，莲子眯起眼睛看着萃香小姐。
“我想说的，是关于你引起这场宴会骚动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萃香小姐愣了一会，然后咧开嘴大笑起来。
“搞反了吧你？怎么地，我举办宴会的理由必须要你讲出来啊？而且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想开个宴会而已，别的也没啥了。”
“嗯，是这样没错。但那只是理由的一部分，我说的对吧？”
“——哼？那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萃香小姐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莲子。莲子抬了抬帽檐，然后抿嘴一笑。
“比如说——为了将被封印在地底的伙伴们重新唤回幻想乡，重新打下鬼族的江山之类的。”
听到这句话，萃香小姐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你说的没错。但是什么被封印啊、什么鬼族的天下啊，这些都说的太过了。我想的是，宴会要是越办越多，那窝在地底的那些个兄弟们就会回来了。只要兄弟们回来，每天晚上都是百鬼夜行呐——”
不论何时都在若无其事地大笑着的她——脸上总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寂寞。她的脸上染着孤独的颜色。
莲子注视着萃香小姐，似乎看穿了这一切一般点头道：“——果然如此，”
“我就想听到你这么回答，小萃香。”
“嗯？”
然后，莲子抛出了那个问题。那个足以道破这场异变真相的问题。
“小萃香——你，其实是人类吧？”
（伊吹瓢里倒出来的酒，这已经是致死量了吧喂）
—20—
萃香小姐的笑容消失了。
“请问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莲子又问了一遍。
“——听倒是听清楚了。”萃香生硬地回答道。
莲子点了点头，然后向杯子里注入新的酒水，继续说道：
“自从遇见您后，我们调查了很多有关幻想乡内鬼族的事项，还去了一趟妖怪之山——但随着调查进度的推进，我们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吻合的疑点。”
“无法吻合？”
“第一，你的名字是伊吹萃香——报上这个名字，难免让人想起那位生于伊吹山的酒吞童子。第二，在山中，你和被称为‘星熊大人’的鬼一同被人们称之为四天王。第三，鬼作为本应需要人类的畏惧心以维持自身的妖怪，却突然离开了幻想乡并下落不明。第四，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你突然重新在幻想乡内现身，不断重复举办着宴会——然后，鬼族自幻想乡销声匿迹的真正理由却无人知晓。流传开来的，只有类似‘因为被人类背叛才离开’之类的推测。”
莲子一边屈指点出疑点，一边饮着酒。
“逐条验证这些事实时，我发现它们根本无法完美地契合在一起。首先第一条，小萃香，你真的是酒吞童子本人吗？——以女子之态现身，在这个地方未必不可能，但抛开这一点不谈，假如你真的是酒吞童子，那么就有了一个决定性的疑点。”
“——是啥？”
“你和星熊童子都有着四天王这个名头。如果你是酒吞童子，那么包括星熊童子在内的四天王应该都只是你的部下而已。这样一来，为什么酒吞童子本人现在会与部下处于同等立场？如果你真的是酒吞童子的话，那么你应该是山中一众鬼族的首领。而名为星熊的鬼，其众所周知的身份应该也只有‘你的手下’而已。”
萃香小姐呼出一口酒气，苦笑着说道：
“——话说，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自己是酒吞童子哦。”
“嗯，没错。你的名字只不过是刚好包含了作为酒吞童子出生地的伊吹两字而已。这一点是我们自己误会了，对于鬼族来说这应该称不上是撒谎吧？“
萃香小姐没有回答。莲子也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另外一点，假如你是酒吞童子的话，那么在幻想乡内流传的有关鬼族消失的理由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嚯？”
“幻想乡内的鬼族完全消失，是在博丽大结界建成前后，距今不过区区120年。反过来说，在那之前，幻想乡内一直存在着鬼族，而人类也一直在退治鬼族。另一方面，源赖光退治大江山之鬼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这样一来，幻想乡里的酒吞童子就是已经被源赖光等人暗算讨伐过一次的鬼了。曾体会过人类卑劣的鬼，之后又以相同的原因对人类感到更加失望，这样的大事件，在人类的历史中仅仅是一笔带过，怎么想都会觉得不自然吧。作为能与大江山的鬼族退治相提并论的伟大战果，这件事应该在人类村庄内广为人所知才对。”
“…………”
“也就是说，鬼族离开幻想乡，并不是因为又一次对人类失望。知晓了人类的卑劣，但仍与人类共同形成退治与被退治关系的鬼族，最后离开幻想乡的理由，恐怕已经涉及到幻想乡这个世界本身了吧。”
“和这个世界本身有关的缘由啊……”
“没错——最初我认为这是妖怪贤者对鬼族的封印。幻想乡被大结界所封闭，人类因而无法自由进出，因此，如果继续放任鬼族不管的话，只要出那么一点差错，幻想乡内的人类就会被鬼族灭绝。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妖怪贤者就将鬼族与其他危险的妖怪一同，封印在地底——”
莲子顿了一顿，看向萃香小姐，而她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这个想法果然还是不够完美。首先，如果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将鬼族封印起来的话，那么小萃香，你的存在，以及你所挑起的这场异变——妖怪贤者是绝对不会对其放之任之的。但是妖怪贤者并没有出面制止这些因你而起的宴会——这样一来，就说明其中的前提搞错了。鬼族并不是被封印，而是自愿去了地底，并且自愿留在了那里——这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们被妖怪贤者赋予了聚集并管理地下的危险妖怪这样的任务吗？”
“————”
“也就是说，鬼族协助妖怪贤者，为了博丽大结界的建成主动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在地上与地底的互不侵犯条约签订之后，妖怪贤者和鬼族仍能不受约束地自由往来也说明了这一点。在地底看守着危险妖怪的鬼族，他们就是地狱的看门人啊——那么，小萃香，如果上述猜测属实的话，为什么你会离开自己的岗位在地上现身呢？”
萃香小姐沉默着将葫芦端向嘴边，咕嘟咕嘟地饮着其中的佳酿。
莲子眯着眼看着这一幕，继续说道：“那么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看起来，你并不是真正的酒吞童子，那为什么会使用容易让人联想到酒吞童子的名字呢？而且，就连未曾与你谋面的小小河童都知晓你的大名，同样身为四天王的‘星熊大人’也是如此。明明用着容易让人联想到酒吞童子的名号，却被人冠上了理应是部下星熊童子所持的四天王的名号，从而被人所知，这可是互相矛盾的。那这种不协调的状况说明了什么呢——这时候，话题又回到了本次的异变。”
莲子又一次向杯中添了新酒，然后盯着萃香小姐。
“小萃香，你利用自己的力量发起了宴会，但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化为雾气从旁观察。但是，不论是小魔理沙、咲夜小姐、帕秋莉小姐还是蕾米莉亚大小姐、以及小灵梦，大家都逐渐发现、并从中途开始认知你的存在。恐怕爱丽丝小姐、妖梦小姐、幽幽子大小姐也是如此。
另外，随着宴会的举办次数的增多——每当你被发现一次，你的妖气就会增强几分。”
莲子顿了一顿——而我也终于理解了莲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也就是说，她发动这次异变的真正目的是——
“小萃香，你正是为了这一点才发起异变的吧？
为了让大家知道你是鬼族。为了让大家以鬼的身份来认知你。
——因为，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最终你将会被剥夺鬼的身份。”
萃香小姐以沉默回应了莲子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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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小萃香。如果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鬼，那么这场异变从头到尾就解释得通了。你的目的，是为了让伊吹萃香以鬼之名再一次让众人周知，这样便能让自己真正意义上变成鬼族——在幻想乡，认知之力是最强的一种力。如果将‘伊吹萃香是鬼族’这样的认识扩张到整个幻想乡的话，你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所以你才会从地底里出来吧？因为您在地底的伙伴肯定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你在地底绝对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能让你彻底化身为鬼的办法，只有回到已经忘却曾经的鬼族且无需担心会暴露真身的幻想乡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对我伊吹萃香失礼至此，反而让我连生气的势头都没了。”
“啊啦，那么就请允许我在失礼的基础上再发挥一些想象力吧，就当是下酒菜好了。”
“哼——难道说，你连我的真实身份都推测出来了？”
“啊，那当然。”
萃香小姐镇定地盯着莲子，而她却露出了像猫一样飘然的笑容。
“对了，如果您的真实身份并不是鬼，那么鬼族移居至地底这件事也能够接受并且能够加以说明了。妖怪没有人的畏惧之心就不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因此幻想乡内才有人类，且被保护起来——如果你们这些生活在幻想乡之中的鬼族无法违抗这条定理的话，那么地下就必须要有人类。
另外，如果这个世界是以认知之力构成的世界——那么，只要纯血鬼族将原先身为人类的鬼族视为人类的话，那么鬼族和人类的关系不就可以通过鬼族的内部关系建立起来了？“
“——————”
“所以小萃香，你其实是想成为真正的鬼族吧。你明明是鬼，却因为原本为人而不被地底的妖怪视为鬼族，在这样的现实下，你想做出些改变。只要将自己是鬼这一事实扩散到幻想乡全域，就能完完全全地成为鬼族——这场异变，就是您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让自己以其他身份被认知而计划的异变。所以才会选在博丽神社举办宴会吧，被专门退治妖怪的博丽巫女所认同，可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如果说你被灵梦小姐打败的话，这场宴会骚乱是否应该以异变的形式结束呢？倘若如此，阿求小姐的《幻想乡缘起》也会将引发异变的主谋者的身份记载为鬼。那么，你身为鬼族这一点就会完全且确实地被人所认知吧。
还是说，您在地上以鬼的身份引起异变，但不想让地底的鬼族获知，所以才会让异变保持这种非确定性的暧昧状态吗？”
“……脑洞居然能开得这么大，某种意义上我都有些尊敬你了。”
萃香小姐忽然苦笑了起来，然后盘着腿拿着葫芦吹起了瓶子。
“假设，这只是假设哦？就算你认为那是正确答案，你觉得我会承认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小萃香，如果你承认了，那么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失去意义。”
“这倒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听你的妄想？你不认为这只会败坏我的心情，让我变得想拧下你的头吗？”
幼小的脸庞上涌现出了凶暴的笑容。待在莲子身后的我不由得全身一震。那是人类之敌、幻想乡的最强种族——鬼的笑容。那是狰狞且疯狂的笑——
“那么，小萃香，我想让你来否定这个妄想。”
“————诶？”
萃香小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着眼。莲子笑了笑，继续说到。
“就算我把自己的这个妄想拿出去跟别人大讲特讲，您只要付之一笑来反驳，那么我的妄想也只能沦为单纯的妄想而消亡殆尽——所以小萃香，如果要拿出反驳我的逻辑和证据，最好现在就拿出来吧。这样一来，你一定能完全成为如假包换的鬼族。”
“————————你这人类，真是奇怪得紧。”
萃香小姐有些惊呆地嘟哝道，然后从莲子身上移开了视线。
“那么，我能说出我最后的妄想吗？”
“咋的，还有啊。唉算了你爱讲就讲吧。”
“不要这么说嘛——我想说的是，小萃香，我已经能断定你的真实身份了。”
“……哼？那我就当作参考姑且听听吧。”
“好的——自刚才的推理已经得出，小萃香，你曾经是人类。既然用着伊吹之名，那你肯定是和酒吞童子有关系的人物。明知道不自然变成鬼还要特意继承四天王的名号，也就是说您是对四天王这个称呼有着不舍情怀的人类——以及，您选择变成如此幼小的少女形象，也就是说你在还是人类时一般被描绘成幼小的样子。”
“…………”
“那么，为什么那个人类会变成鬼呢——恐怕是因为她刚好就是那个在幻想乡里流传的讨鬼传说里被传颂的人。前去讨鬼的她为了让鬼族相信自己，吃下了人类的血肉——而吃人的野兽会变成妖怪，而人类也是兽的一种，那么吃人的人也会变成妖怪。变成吃人的鬼。”
那就是我在二月的节分之时给孩子们讲的故事。
大江山讨鬼传，那时候，前去退治鬼的是——
“那么，在这个条件下，小萃香，这样一来我就能锁定你的真实身份了。首先，这个人和酒吞童子有关，而且曾经吃过人肉。也就是参加了大江山讨鬼作战的六个人——源赖光、渡边纲、坂田金时、卜部季武、碓井贞光、藤原保昌这些人中的一个。
然后，你以四天王自居，既然留恋着这个称号，那么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源赖光四天王中的某人。也就是渡边纲、坂田金时、卜部季武、碓井贞光四人之一。
——最后，如果说你这幼小的身姿是来源于人类时期的印象的话——在这四人当中，童年时期的形象在幻想乡的童话故事里也很出名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了。”
莲子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然后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无法判断莲子所说出的结论是否真实。
我只能在这里记录下这个名字。至于相信与否，我只能说，请君自便。
“小萃香，你真正的名字，就是坂田金时——也就是足柄山的那位金太郎。”
关于我被后辈缩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