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西遇旧诗（一发完，有辆学步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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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终还是浪费了一间房的费用，太过疲惫的我窝在他的臂弯下，只是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也昏昏欲睡。
杨九郎低声给我讲着他的故事，北京长大的孩子，封闭的环境，不太开明的家庭，还有被安排好的人生
他一遍遍给我讲着纳木那尼，他想去看看，和我一起。
我说好啊，明天就陪你去，早点睡吧。
于是我睡熟了，在远在四千公里外的异乡，在陌生人的怀里。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时合的眼。
07
第二天我是被杨九郎叫醒的，一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格外令人舒心。我没忘记要陪他去纳木那尼的约定，特意向旅店老板租了厚衣服——听说雪峰脚下很冷的。
老板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当地的向导，很便宜，就是普通话说的不太好，有时候还得打手语比划。
简单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了。一路上杨九郎都有些沉默，和之前的他相比更是寡言。我以为他是因为马上要接近心中的圣地所以才谨言慎行，便跟着一起闭了嘴，一路上只有那个向导叽里呱啦地说这些听不懂的话。
到纳木那尼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刚下车我便被眼前的景色深深震撼。绵延的雪山仿佛通向天空，而那层叠的雪峰下，湖泊静地像一块玻璃，倒影的雪山影又仿佛是地底的世界。
“真的好美啊！”我忍不住拉住杨九郎的胳膊，想去握他的手，却发现他的脸色白的可怕，眼中除了皑皑白雪竟没有其他东西。
也没有我。
“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他的胳膊。
他愣了许久才看向我，冲我咧嘴一笑∶“我以为我会一个人回这里，可没想到认识了你。”
当时的我并没有深思，为什么他说的是“回”而不是“来”。
向导带我们爬了一段较为安全的路，算是深入感受了一下纳木那尼。他说，不能再向上爬了，这个时候进山不安全。
我们便听了他的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脚，杨九郎望着面前的雪山，仿佛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开了口，我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云雷，我很羡慕你，我们本可以是一样的人，可是我做不到。”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因为懂得，所以更无法再多说一句。
我们是造物主的孩子，他把我们放在这混沌的世界，却没有给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我和杨九郎的区别是，我想开了，他没有，他要坚持他认为对的事。
“云雷，你为什么愿意跟我来？”
“大概因为我们很像吧。”
当着向导的面，我在他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中突然满布悲伤，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在里面，被深埋进灵魂。
08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就这么下了山，回到旅馆。杨九郎在收拾他的行李，瓶瓶罐罐摆满了一床。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全是些治疗失眠和神经痛的药。
他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他有轻微的神经过敏，不吃这些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