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销轻梦还【王嘉尔】（玖）(2)

王妃似乎发现了少年的低沉的情绪，拉着你悄悄说了什么。
你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绿豆糕，踮着脚想要送到王嘉尔嘴边。
“哥哥，谢谢你刚刚救了我，这是我最爱吃的，给你！”
王嘉尔不自然地伸手接过你手里的绿豆糕，却没敢往嘴里放。
“哥哥，**亲怎么没一起来？”
“我娘已经不在了”
王嘉尔见面前的小姑娘愣了愣，觉得你还太小，不该同你说这个。
“那以后我来疼你啊！”
娘亲笑话你的童言无忌，笑得合不拢嘴，倒闹得王嘉尔红了脸。
“我才不要你疼！”
你没理会王嘉尔略带恼怒的语气，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在我长大以前，我娘就替我照顾你吧！”
王嘉尔看着你认真的表情反倒愣住，小姑娘笑得比晴日里的暖阳明媚，比园子里的春花俏丽。任由你推着他的手，将绿豆糕送进嘴里。
软糯的扬州绿豆糕化在嘴里，甜味也从喉头，滑进心里。
晚饭时，王妃在餐桌上提起这件趣事，亲王笑着说，若真能结为亲家那真是欢喜。
被爹笑着问愿不愿意是因为时，王嘉尔没说话。看了看温柔的王妃，心里忍不住想：要真娶了这个小丫头倒也没什么不好。
后来亲王府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王嘉尔追问父亲时，只说是亲王意图造反。心里有不安，却不敢怀疑。
再后来，亲王府变成了督军府。父亲告诉他，永远不要过分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
父亲是临终前，将真相说出的。
再一次见到你时，你画着花脸，十八九岁的少女亭亭玉立。但王嘉尔只觉得那种熟悉感十分灼人，焦灼得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寻根问底。
你的身世并不十分清楚，王嘉尔派人按迹循踪便发现了蹊跷。回想起你唱的《赵氏孤儿》，似乎是别有用心，麻木了十几年的心似乎雀跃了起来。
决定娶你时，他只当是自己的良心在赎罪，等到掀起盖头时，激动得语无伦次才知道是动了真心。
所以，那次与林在范一同喝酒，醉酒的第二天王嘉尔醒来后，前一晚的话只字未提。好像他是醉得彻底，好像你是做了个逼真的梦。他依然是你温柔体贴的丈夫，你依然是他贤淑懂事的妻子，你们依然是外人眼里琴瑟和鸣的神仙眷侣。
但前一晚鬼使神差说出的话回想起来，仍让王嘉尔懊悔。明知道你跟他同床异梦，却还是舍不得你。哪怕你几年来对他的关心里夹有一次真情实意，他就甘之若饴。如果没有也没关系，那是他欠你的，他甘愿受着。
你是他年幼时懵懂天真的心动，懂事后刻骨铭心的愧疚，成婚前心不由主的私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是，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