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 篠原斗真不会拿死者当理由
@修罗Cloud 译
原文链接：https://kakuyomu.jp/works/4852201425154872692/episodes/4852201425154958370
====译文如下
3章（现在篇） 2015年11月10日 京都
第9话 篠原斗真不会拿死者当理由
2013年8月10日（2年前） 东京/book coffee
须崎奏 书本杂食家
会读流行的文学书和女性随笔，也会看历史书和各种图鉴。时而一脸兴奋全神贯注地看着轻小说，时而又安静微笑地翻阅着儿童书。常因冲动而买下装订优美扎实的杂志书，也会在周末空闲的时候到图书馆去浏览各种报刊。她总是寻求与新的知识邂逅的机会，遨游在文字的海洋中。
那天，篠原和奏一起到book coffee去了。奏拿着一本精装的医学入门书看了起来，篠原则坐在对面读着新出版的神秘小说。
“……为什么呢”
一脸困惑的篠原低声说着。奏抬起了那睫毛长长的眼睛。
“怎么了？”
“唔，这个故事里虽然说犯人的动机是复仇……但是侦探以‘就算复仇成功你在乎的人也不会高兴的’为由说服了犯人，然后是催泪的剧情，接着犯人投降……读完之后，总觉得非常不舒服不释然”
“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台词为什么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呢？是因为光会说漂亮话？”
“唔……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单纯……”
奏合上了医学入门书，微微地闭起了眼睛。她稍稍弓着腰，双手拿起书静静抵在下巴上开始了沉思。
“呃，也不用那么认真想啦。说起来这个小说不在场证明设计得很妙，只是登场人物的内心却模板化描写，感觉很敷衍”
“没事，难得有此机会”
奏摇了摇头，棕色蓬松微卷的头发也跟着飘动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沉默了几分钟，篠原也不着急，就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庞。奏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我懂了。‘你在乎的人并不希望你去复仇’……这句台词为何如此让人不快呢？并不是‘因为是漂亮话’，倒不如说正相反”
“相反？”
“而是卑鄙得可怕”
＊ ＊ ＊
2015年11月10日（現在） 京都／某公寓内
篠原从怀中掏出护身用匕首，如击剑般摆好基本架势，持刀右手高高举起，身子扭转以挡住心脏位置，右半身朝向少年走去。
——别想着能打赢，能避开要害不要一下子挂了就成。哪怕1秒也行，尽可能制造可以长谈的话题——全力专注于怎么找谈判的材料。
“……你不想要日名子麻美的情报么？”
“嗯？”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在这屋子里出现了，想必是找她有事吧。你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么？”
“呃，要说有事也算是有，有件事确实对不住日名子小姐”
少年的下巴贴着刀背，歪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看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篠原有点疑惑。
——对不住日名子的事情？怎么回事？
——这小孩难不成还有罪恶感？2个人……不对，都面不改色地杀了3个人了。他到底对日名子麻美做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能不能拿来谈判？
脑海中飞速思考，假想各种可能性，篠原不断组织谈判的语言。
“要不我帮你赎罪？”
“嗯？”
“日名子麻美被一个叫做‘M&D集团’的贩卖人口的财团所绑架了。我知道关押地点，可以帮忙制定逃脱计划。如果和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正好可以救出她以挽回名誉，你觉得呢？”
“嗯，拯救计划倒也不错……”
“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大哥哥其实不知道那个人的关押地点吧”
篠原丝毫没有显露心中的动摇，调整了一下姿势。
“……当然知道了，只不过不可能简单就告诉你。毕竟这情报现在是我手中的王牌”
兔子强盗少年感到非常抱歉似的摇了摇头。
“新手的虚张声势行不通哦，大哥哥你完全没搞清楚对手的底细”
篠原突然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了衣襟，身体被拉向了前方。绝非巨大不可抗的力量，但由于胜在偷袭导致身子不自主前倾。
——什么东西？
少年悄然无息迅速袭来，一记后跟重重叩在篠原头上。篠原脸朝下倒地，随即手撑地面打算翻身再起却被少年一脚踏在胸口，肺里的空气夺口而出。
胸口被踩住的那瞬间，他察觉到了异样。
——动不了？
感觉像被无形的力量压住似的，两手不能动弹半分。篠原瞧了瞧左右两边，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设置了什么机关”
“嗯。你这样可不行哦，得把敌人盯紧了”
“……感谢难得的指点，有下次的话我会注意的……”
少年单膝着地，刀子立于篠原肩膀正上方，对准脖子倾斜了过去。刀刃接触到皮肤，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最终顺着刀刃滴落下来。
“大哥哥，可以问个问题么？”少年的话题带着天真的语气。
“我拒绝呢？”
“刀子90度旋转，断头台伺候”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为什么回应了我的招手？”
篠原低吟道。
——这是被老鼠和黑熊带离大厦楼顶之前的事。篠原拿望远镜瞧了瞧日名子麻美的房间，发现少年正在向自己招手，口中还念念有词“把·那·两·个·人·也·带·来”。篠原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不向那两人报告此事。
“……你要是有什么策略正等着我们，主动试探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运气好的话你们两败俱伤解决了那2人，我也好从M&D逃走”
“哇噢……超出预期的真实想法，说实话我都有点动摇了”
篠原侧眼看向一方。旁边是眼球浑浊半开，脸面朝下的老鼠的侧脸——没想到竟然单方面被秒杀。
“有想过撤退，重振态势后再做打算。毕竟潜入内部打探情况看起来也没什么可行性”
“嗯，确实如此。就算大哥哥把那边那具尸体和树里都带走，估计川浪也会处理你。让你去杀人，基本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恶心你”
篠原眉头一皱。
“……你怎么知道川浪”
少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掏出了一个类似对讲机的黑色机器。大小不超过手掌，长长的天线和2个旋钮。
“监听到的电波上传到某网站，然后就会解析成音频数据。之前一个叫海尔姆达姆的朋友送的”
“……不知是哪位高人”
“1年前攻击我账号并且中二病晚期的一位黑客，那家伙挺牛逼的哦。一脸认真地说‘以挑战世界为乐’‘绝不会攻击女人和小孩’，一嘴啰嗦。我可学不了他那样子”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啊，抱歉抱歉，跑偏了”
少年单膝跪地，紧握插在地板上的匕首刀柄，眼睛里布满杀气，篠原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川浪说的是真的？大哥哥真的是要为被杀的恋人而报仇？”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只是想确认你的复仇到底有多深刻——我需要你在任何时刻都能保证对M&D刀刃相向。要救出日名子小姐，说实话确实得有一个内线……但我不需要关键时刻背后给我捅刀子的人。好了，赶紧推销一下自己吧”
“…………”
“你有多爱须崎奏？须崎奏又有多渴望你为她复仇？”
篠原看着有点模糊的天花板。
——我到底有多爱须崎奏？
篠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须崎奏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图书馆。当时看到大一的奏因为不知道怎么搜索而苦恼，便上前帮了一把。后来聊得很开心，关系也日渐亲密，2人一起应聘到书店打工……下班后也经常阅览各种书籍。被书店里促销用影像勾起了兴趣便一起去看了改编的电影，结果两人都抱怨“完全不达预告片中的预期啊”。然而不知为什么，下次看到预告片后又觉得这次肯定靠谱，便再次观看、后悔、抱怨，然后悻悻回家。圣诞前夕，2人在大量传单的包围下好像在进行包装的特训。奏的办公能力挺强，但手脚太笨，老是被切割刀划伤手指……
好像为了驱散脑海中不停闪现的无数过往，那天，奏在book coffee里说的话再次清楚地响起。兔子强盗的声音，昏暗的走廊，紧贴脖子冰冷的匕首，一切都在篠原的眼前消失，出现的是2年前的光景。
＊＊＊＊＊＊＊＊＊＊＊＊＊＊＊＊＊＊＊＊＊＊
“‘你在乎的人不希望你去复仇’，这句话卑鄙得可怕”
对了——那天，奏这样说道。
“但凡对复仇者那样说的人，基本上自己就不认同复仇”
那句台词是魔法的语言，它会顺利又快速地实现你“想阻止复仇”的愿望。
“我不认同复仇……不应该复仇，为了让自己的表达正当化……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便借用死者的语言”
不管你有多拿死者的语言当挡箭牌，死者也不会做任何反驳，因为死者再无法言语。
“阻止复仇……要强行做出如此重大的决断，必然要背负相应沉重的责任，但是说这话的人却打算逃避责任”
因为阻止了复仇，那些无处发散的怨念、后悔、自责……这些负面情绪若压垮了复仇者呢？因为复仇被阻止，那个人就此疯了呢？ 那到底是谁的过错？没事，就算错了那也不是“阻止了复仇的你的过错”。魔法的语言会守护你，阻止复仇的责任全都被死者抗在肩上。都是那些“重要的人”，他们坚持要这个结果，死者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的。
“……篠原你真温柔”
奏有点腼腆地笑着。
“篠原肯定是一个没法拿死者做挡箭牌让自己行为正当化的人，所以才觉得这句台词如此让人不快”
——不是。
——我没这么高尚正派。给M&D汇报，已经将多少人间接推向了地狱。为了自己的秘密调查，随意利用他人。
——可就算如此，我也我行我素。
——已经连累了很多人，但我仍然……我——。
＊＊＊＊＊＊＊＊＊＊＊＊＊＊＊＊＊＊＊＊＊＊
“我没有考虑复仇”
篠原气若游丝的样子，但仍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兔子强盗不能理解地歪着脑袋。
“阿勒？你不打算为奏小姐复仇？”
篠原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基于我个人的想法和责任而决定摧毁M&D，和奏没有关系”
——不做其他回答。
——我要摧毁世界的动机不需要死者来做挡箭牌。
“没有其他可说的了，我没有什么复仇的大义凛然的理由”
篠原一副看破尘世的口吻说道。少年那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篠原。
“……是么，那只好如此了”
兔子强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刀子一斜，
“噗呲”的一声，什么东西断了。
====译文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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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现在篇） 2015年11月10日 京都
第9话 篠原斗真不会拿死者当理由
2013年8月10日（2年前） 东京/book coffee
须崎奏 书本杂食家
会读流行的文学书和女性随笔，也会看历史书和各种图鉴。时而一脸兴奋全神贯注地看着轻小说，时而又安静微笑地翻阅着儿童书。常因冲动而买下装订优美扎实的杂志书，也会在周末空闲的时候到图书馆去浏览各种报刊。她总是寻求与新的知识邂逅的机会，遨游在文字的海洋中。
那天，篠原和奏一起到book coffee去了。奏拿着一本精装的医学入门书看了起来，篠原则坐在对面读着新出版的神秘小说。
“……为什么呢”
一脸困惑的篠原低声说着。奏抬起了那睫毛长长的眼睛。
“怎么了？”
“唔，这个故事里虽然说犯人的动机是复仇……但是侦探以‘就算复仇成功你在乎的人也不会高兴的’为由说服了犯人，然后是催泪的剧情，接着犯人投降……读完之后，总觉得非常不舒服不释然”
“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台词为什么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呢？是因为光会说漂亮话？”
“唔……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单纯……”
奏合上了医学入门书，微微地闭起了眼睛。她稍稍弓着腰，双手拿起书静静抵在下巴上开始了沉思。
“呃，也不用那么认真想啦。说起来这个小说不在场证明设计得很妙，只是登场人物的内心却模板化描写，感觉很敷衍”
“没事，难得有此机会”
奏摇了摇头，棕色蓬松微卷的头发也跟着飘动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沉默了几分钟，篠原也不着急，就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庞。奏慢慢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我懂了。‘你在乎的人并不希望你去复仇’……这句台词为何如此让人不快呢？并不是‘因为是漂亮话’，倒不如说正相反”
“相反？”
“而是卑鄙得可怕”
＊ ＊ ＊
2015年11月10日（現在） 京都／某公寓内
篠原从怀中掏出护身用匕首，如击剑般摆好基本架势，持刀右手高高举起，身子扭转以挡住心脏位置，右半身朝向少年走去。
——别想着能打赢，能避开要害不要一下子挂了就成。哪怕1秒也行，尽可能制造可以长谈的话题——全力专注于怎么找谈判的材料。
“……你不想要日名子麻美的情报么？”
“嗯？”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在这屋子里出现了，想必是找她有事吧。你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么？”
“呃，要说有事也算是有，有件事确实对不住日名子小姐”
少年的下巴贴着刀背，歪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看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篠原有点疑惑。
——对不住日名子的事情？怎么回事？
——这小孩难不成还有罪恶感？2个人……不对，都面不改色地杀了3个人了。他到底对日名子麻美做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能不能拿来谈判？
脑海中飞速思考，假想各种可能性，篠原不断组织谈判的语言。
“要不我帮你赎罪？”
“嗯？”
“日名子麻美被一个叫做‘M&D集团’的贩卖人口的财团所绑架了。我知道关押地点，可以帮忙制定逃脱计划。如果和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正好可以救出她以挽回名誉，你觉得呢？”
“嗯，拯救计划倒也不错……”
“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大哥哥其实不知道那个人的关押地点吧”
篠原丝毫没有显露心中的动摇，调整了一下姿势。
“……当然知道了，只不过不可能简单就告诉你。毕竟这情报现在是我手中的王牌”
兔子强盗少年感到非常抱歉似的摇了摇头。
“新手的虚张声势行不通哦，大哥哥你完全没搞清楚对手的底细”
篠原突然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了衣襟，身体被拉向了前方。绝非巨大不可抗的力量，但由于胜在偷袭导致身子不自主前倾。
——什么东西？
少年悄然无息迅速袭来，一记后跟重重叩在篠原头上。篠原脸朝下倒地，随即手撑地面打算翻身再起却被少年一脚踏在胸口，肺里的空气夺口而出。
胸口被踩住的那瞬间，他察觉到了异样。
——动不了？
感觉像被无形的力量压住似的，两手不能动弹半分。篠原瞧了瞧左右两边，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设置了什么机关”
“嗯。你这样可不行哦，得把敌人盯紧了”
“……感谢难得的指点，有下次的话我会注意的……”
少年单膝着地，刀子立于篠原肩膀正上方，对准脖子倾斜了过去。刀刃接触到皮肤，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最终顺着刀刃滴落下来。
“大哥哥，可以问个问题么？”少年的话题带着天真的语气。
“我拒绝呢？”
“刀子90度旋转，断头台伺候”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为什么回应了我的招手？”
篠原低吟道。
——这是被老鼠和黑熊带离大厦楼顶之前的事。篠原拿望远镜瞧了瞧日名子麻美的房间，发现少年正在向自己招手，口中还念念有词“把·那·两·个·人·也·带·来”。篠原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不向那两人报告此事。
“……你要是有什么策略正等着我们，主动试探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运气好的话你们两败俱伤解决了那2人，我也好从M&D逃走”
“哇噢……超出预期的真实想法，说实话我都有点动摇了”
篠原侧眼看向一方。旁边是眼球浑浊半开，脸面朝下的老鼠的侧脸——没想到竟然单方面被秒杀。
“有想过撤退，重振态势后再做打算。毕竟潜入内部打探情况看起来也没什么可行性”
“嗯，确实如此。就算大哥哥把那边那具尸体和树里都带走，估计川浪也会处理你。让你去杀人，基本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恶心你”
篠原眉头一皱。
“……你怎么知道川浪”
少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掏出了一个类似对讲机的黑色机器。大小不超过手掌，长长的天线和2个旋钮。
“监听到的电波上传到某网站，然后就会解析成音频数据。之前一个叫海尔姆达姆的朋友送的”
“……不知是哪位高人”
“1年前攻击我账号并且中二病晚期的一位黑客，那家伙挺牛逼的哦。一脸认真地说‘以挑战世界为乐’‘绝不会攻击女人和小孩’，一嘴啰嗦。我可学不了他那样子”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啊，抱歉抱歉，跑偏了”
少年单膝跪地，紧握插在地板上的匕首刀柄，眼睛里布满杀气，篠原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川浪说的是真的？大哥哥真的是要为被杀的恋人而报仇？”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只是想确认你的复仇到底有多深刻——我需要你在任何时刻都能保证对M&D刀刃相向。要救出日名子小姐，说实话确实得有一个内线……但我不需要关键时刻背后给我捅刀子的人。好了，赶紧推销一下自己吧”
“…………”
“你有多爱须崎奏？须崎奏又有多渴望你为她复仇？”
篠原看着有点模糊的天花板。
——我到底有多爱须崎奏？
篠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须崎奏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图书馆。当时看到大一的奏因为不知道怎么搜索而苦恼，便上前帮了一把。后来聊得很开心，关系也日渐亲密，2人一起应聘到书店打工……下班后也经常阅览各种书籍。被书店里促销用影像勾起了兴趣便一起去看了改编的电影，结果两人都抱怨“完全不达预告片中的预期啊”。然而不知为什么，下次看到预告片后又觉得这次肯定靠谱，便再次观看、后悔、抱怨，然后悻悻回家。圣诞前夕，2人在大量传单的包围下好像在进行包装的特训。奏的办公能力挺强，但手脚太笨，老是被切割刀划伤手指……
好像为了驱散脑海中不停闪现的无数过往，那天，奏在book coffee里说的话再次清楚地响起。兔子强盗的声音，昏暗的走廊，紧贴脖子冰冷的匕首，一切都在篠原的眼前消失，出现的是2年前的光景。
＊＊＊＊＊＊＊＊＊＊＊＊＊＊＊＊＊＊＊＊＊＊
“‘你在乎的人不希望你去复仇’，这句话卑鄙得可怕”
对了——那天，奏这样说道。
“但凡对复仇者那样说的人，基本上自己就不认同复仇”
那句台词是魔法的语言，它会顺利又快速地实现你“想阻止复仇”的愿望。
“我不认同复仇……不应该复仇，为了让自己的表达正当化……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便借用死者的语言”
不管你有多拿死者的语言当挡箭牌，死者也不会做任何反驳，因为死者再无法言语。
“阻止复仇……要强行做出如此重大的决断，必然要背负相应沉重的责任，但是说这话的人却打算逃避责任”
因为阻止了复仇，那些无处发散的怨念、后悔、自责……这些负面情绪若压垮了复仇者呢？因为复仇被阻止，那个人就此疯了呢？ 那到底是谁的过错？没事，就算错了那也不是“阻止了复仇的你的过错”。魔法的语言会守护你，阻止复仇的责任全都被死者抗在肩上。都是那些“重要的人”，他们坚持要这个结果，死者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的。
“……篠原你真温柔”
奏有点腼腆地笑着。
“篠原肯定是一个没法拿死者做挡箭牌让自己行为正当化的人，所以才觉得这句台词如此让人不快”
——不是。
——我没这么高尚正派。给M&D汇报，已经将多少人间接推向了地狱。为了自己的秘密调查，随意利用他人。
——可就算如此，我也我行我素。
——已经连累了很多人，但我仍然……我——。
＊＊＊＊＊＊＊＊＊＊＊＊＊＊＊＊＊＊＊＊＊＊
“我没有考虑复仇”
篠原气若游丝的样子，但仍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兔子强盗不能理解地歪着脑袋。
“阿勒？你不打算为奏小姐复仇？”
篠原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基于我个人的想法和责任而决定摧毁M&D，和奏没有关系”
——不做其他回答。
——我要摧毁世界的动机不需要死者来做挡箭牌。
“没有其他可说的了，我没有什么复仇的大义凛然的理由”
篠原一副看破尘世的口吻说道。少年那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篠原。
“……是么，那只好如此了”
兔子强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刀子一斜，
“噗呲”的一声，什么东西断了。
====译文如上
当指挥官死在舰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