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青光（三）

彻骨潭地处深山，由一幽深山洞，连通外界。此时这山洞里，有两个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人 ，手持寸许长的金针，向四周石壁上打去。另一人看了许久，突然示意停止，道“花雨，先停一下。”花雨闻言，收住了手，道“杜长老，我……”“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劳长老放下事务前来传授功法，弟子感恩戴德。”杜琼摇摇头，道“门内事务都交由弟弟操办，我来此处没有耽误什么。”随即走上前来，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花雨身上。“你是冷了吧，还没有起势，手臂已经隐隐发抖。这件小袄且穿上，明天我再差人给你定做一套。”花雨脸上漫起绯红，似乎还躲了一下。但穿上小袄，还是忍不住抱起双臂取暖。杜琼看在眼里，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花雨，你可知道自己练的是什么？”花雨错愕，道“长老说过这是金针之术。”杜琼摇摇头。“这不是本门的金针术，是我的师妹从外界带来的功法。
”
宛如翻动一册陈旧的书简，拂去尘埃，查看时光留下的刻印。杜琼谈到师妹，语气渐缓。“我昔日的师妹秦红绫，带来这套功法，传授给我。”花雨听到秦红绫的名字，心中一惊，暗想“昔日，师父曾隐约提起过秦红绫，似乎是上一代的弟子。同样姓秦，算算年龄，该不会是秦师兄的姐姐吧。”此时有心求证，却不能开口，只好带着疑问听下去。杜琼看在眼里，并不惊讶，说道“想来你曾有耳闻。师妹已不在江湖中，或许已不在人世。不知你行走江湖的几年间，你所听到的秦红绫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红绫是女中豪杰，武艺高超，除暴安良。”花雨稍稍沉默，想起秦良讲的故事，给出了一个比较宽泛的回答。杜琼愣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气，道“红绫师妹死于我手。”花雨听到这一句，疑惑更深，若有所思。
杜琼稍有停顿，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我与弟弟杜元曾拜入金锁长老门下，弟弟杜元天资聪颖，虽然入门较晚，却能够提前出师。奈何金锁座下尚有童庸师兄，童师兄四十岁入门，仍取得高超技艺。杜元年轻气盛，在争斗中不敌童庸，禁足山中。此后一年，师妹拜入童庸门下，是童师兄的第一代弟子。我那时仍未出师，虽然差着辈分，却因年龄相仿，唤她一声师妹。”“难道是杜氏家族找上秦红绫，来营救的便是杜元长老？”花雨疑问满腹，但不敢说话，扶住石壁，有些忐忑。
“师妹来此第二年，门主突然宴请宾客，请一人上山。绝命堂大开山门，这是第一次。此人留在山中，被尊为大千长老。大千长老来此以后，门主行事愈发乖张，许多刺杀偏离正轨，使得无辜之人枉死、有德之人落难。我与杜元、童庸、红绫四人怀疑大千长老所图，与长老对峙。大千长老丰神玉秀，实非常人。此后，我与杜元追随大千长老，开始为他做事。童庸谢绝江湖事务，一心培养弟子。红绫与我们不同，以她的性格，一定是想要除掉大千长老。我们对此有所察觉，但并未揭发。最终红绫刺杀大千长老未果，转而刺杀门主陈丰，亦未果。这一幕恰好被我撞见，门主令下，我无可奈何。”杜琼声音平缓，坐在地上，一一讲来。
“花雨，绝命堂远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在这里，甚至有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路。如果你日后也接触到了大千长老，便会理解这些事情。绝命堂已经变了，你需要红绫师妹这套功法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