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青光（七）

王宣一路上四处张望，似乎有感青光利剑就在附近，急切地想要与之重逢。奈何青光剑与圣婴刀在彻骨潭内纠缠，正在胶着之中，两把神兵都打出了火气，你来我往，寸步不让。秦良在前头带路，众人走进两座山的夹缝之间。道路收窄，马匹相互擦碰，发出嘶鸣。秦良安慰道“诸位莫急。前方有饮马的好地方。”果然，走出不远，只见山路开阔，显出一片空地来。此处地势如同一只口袋，靠山两侧，静静伫立着十六根铜柱，正是门神阵。秦良示意饮马处已到。剑冢众人行动起来，将铜柱子作为栓马的工具，让马匹低头吃草。
此处，昔日青光剑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失。有两根铜柱刚刚修缮，铮明瓦亮，其余则饱经风霜，锈迹斑驳。李瑶商数落王宣，道“当初只说让你来查探木剑，却未料到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次你好好躲在队伍中，不许再胡闹了。”王宣讪讪地点头，收敛气息，从方才耀武扬威的样子，变作一位寻常武者。秦良、花雨见了，感觉颇为滑稽，偷偷地笑。
众人休息已毕，留下马匹，步行继续向上。不多时，绝命山中标志性的宝剑峰已在视野之中。秦良向众人一一介绍山中排布。李瑶商远远望去，西侧长老住处，北侧弟子住处已经空空如也。东侧，也就是绝命堂总堂方向，造化之门的淡金色光芒如水波一般，一环接着一环向外扩散。便问道“那可是总堂所在？”秦良点点头，道“现在还留守山中的长老们，应该都在总堂内了。”
秦良所言不假。杜元、杜琼等年轻长老，金锁、梦埃、元陀等执事长老，彻骨潭中八位剑仙境界的守门人，与门主陈丰汇聚一堂。此时，众长老坐在长桌两侧，沉默不语。杜元在厅堂内来回踱步，十分焦急。八位守门人与门主失却神智，搀扶着可以行动，拉出椅子可以坐下，但唯独不能言语，亦无所表示。他们散发的金光仿佛拥有实质性的重量，桌上的杯盘承受不住，浮现出裂痕。时不时有器物禁不住重压，冷不丁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声声响，仿佛是利箭飞过耳畔，有些长老已经把持不住，双手紧握椅把儿，止不住颤抖。
杜元远远听到脚步声，知道无剑等人已经来到此处，吩咐道“诸位长老暂且在此等候。我出去与他们交涉。”金锁长老不放心弟子安危，也要同去。杜元推辞不得，两个人打开大门，来到总堂之外。
剑冢众人正在往总堂上来，见到总堂大门一开，走出杜元与另一位老者。李瑶商上前道“我乃无剑，观测到绝命山异状，特来探查。仓皇之间，若有失了礼数，还望担待。”金锁长老上前，自我介绍道“老朽白寒玉，在山中亦称金锁。无剑大驾光临，绝命山蓬荜生辉。眼下诸事繁杂，还请尊者移步堂内。”李瑶商独自上前，与杜元，白寒玉交流。王宣与绝命堂诸长老有仇怨，收敛气息，躲在队伍最后。此时，他拉住秦良问道“你可见过青光宝剑？”秦良点点头，道“我曾在此处见过，你看我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一棵老树。青光宝剑曾插在树干中。”王宣看了看，果然，老树上一条缝隙，如今宝剑不在了，只剩丝丝缕缕的青色剑气遗留在那里。
王宣懊恼非常，叫苦不迭，道“我听无剑说，此处有外界的兵器扰乱秩序，好像叫做圣婴刀。青光剑与之缠斗，可千万不要损坏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向师父交代！”秦良半安慰、半调侃，道“老前辈不要担心，青光剑是大千世界的重宝，区区圣婴刀焉能抵挡。”王宣摇摇头，神色古怪。“但愿如此。只是我如今携带了剑冢内的另一把兵器，青光剑似乎有些气愤，掩去了自己的气息。”秦良闻言，哭笑不得，心想“竟然有主观意识，不愧是神兵。大千长老形象异于常人，又无气息护体，恐怕他自己便是宝剑。至于王宣和姐姐，是从前辈手中继承神兵，同时掌握使用的方法。由此看来，五剑各有形态，并非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