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上）》此作品曾获河南省大学生征文比赛一等奖，今时文学淡去，借此藉慰(4)

自那之后姑娘去学校去得更勤了，一开始还好，后来也不许我跟着，再加上东家当时也到了夏忙的时候，所以老爷只能把我叫回来给家里做点杂活。
有好几次姑娘都是夜里很晚了才回来，老爷开始管教她，见到她想出去就拦着，后来用竹条打，但是还是不管用，再后来只能把姑娘锁在屋子里。那时外面已经开始出现了闲言闲语，说什么姑娘和那个新来的男老师好上来，还失了身，反正是各种传言都出来了。
老爷哪里能气得过那种话，于是又在姑娘的房门上新加了几把锁，终于那几把锁锁出了效果，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后外面的闲言闲语也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是矛盾压着也总还是会有爆发的那一天，终于在那个雨夜里姑娘和老爷大吵了一顿后就跑了出去，大奶奶叫我跟在姑娘后面，于是我就发现了姑娘在那个木屋里和那个男老师野合的事。大奶奶不想我声张，其实这种事就是大奶奶不说我也知道不能提。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那老妇人看了看我，然后朝里屋走去，出来时她手上拿着一个旧包裹给我，一张旧报纸把包裹包得严严实实，我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一个银制蝴蝶形状的发簪，很是精巧。
“这是什么？”我拿在手里问道。
“你母亲离开村子的那夜给我的，我一直留着。”她说道，然后眼里开始泛出了眼泪。
“您能继续说下去吗？”
“那夜……”
那夜是一个雨夜，和她跑出去的那天一样，下着大雨。老爷和大奶奶当时已经睡下了，老爷为了防止姑娘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就叫我和姑娘睡一屋。那天夜里雨下得太大了，姑娘悄悄地下了床，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那时我并没有睡着，雨打在屋外的树叶上哗哗作响。
“姑娘，你要去哪？”我问道。
“阿桂——”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
“让我走吧。”她说道。
“你要去哪？”
“广州。”
“和他？”
“对。”
“一定要走吗？”
“对。”
“还回来吗？”
“阿桂，我会回来的，再等一个春天。”
“你走吧。”我不知道当时那样做是不是对，但是当时我想让姑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另一方面我也怕老爷火了真的会让张家做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来伤害姑娘。
“嗯，阿桂——”
“快走吧。”我忍泪说道。
她拿起了墙角的那把雨伞，支开。
“姑娘，记得早些回来。”我望着她，夜深雨凉，五味杂陈。她向我走了过来，黑色的硬跟皮鞋敲在地板上，如同敲进我的心里。
“你拿着这个，阿桂。”她从头上摘下了这个发簪塞到我手里。
“我走了，阿桂，他还在等我。”说着她打着伞走进了雨里，雨水在地面汇成河流流向远方。
第二天老爷可把我打惨了，大奶奶在一旁拉着，但是拉也拉不住。我那天离开了东家，是老爷把我赶了出去，那时我没有透露半句姑娘的话，一直到后来。
“后来呢？我母亲第二年春天回来了吗？”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