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瓦解

瓦解
我稍稍退回了两步，躲避式地把目光移开。左脚磕在右脚根。
等着公交车门前的人全部涌入这沙丁鱼罐头，我撇嘴笑，眼神却不听使唤游弋着。
“喂，还进不进啊！”
恍惚间，人已走了个干净。只剩我一个呆立的人影卡在车门前，顶着司机大叔的训斥，我依旧踌躇了一秒。
还是有些不敢进去。
但是也没有关系了。
我吸了口气。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还是走进了公交车内。
视线飘移晃动，最终还是不得不停留到坐在车厢后方靠窗她的身上。
早在上车前就看到的她。
她也看过来，只是露出陌生礼貌的笑。
我往后走，倚在车后门前。
不再看她。
却不可避免听到她的声音，她的笑声。
这才恍然发现和她坐在一起还有一个面容俊朗的男生。
我无力地扶了扶眼镜，低下头，开始后悔自己上了这辆车。
假装自己看不到她俩的十指相扣，却又感觉自己虚伪。
懦弱也就算了，那么多年来，已经是这个样子。不能再平添虚伪了。
车子发动，街景开始倒退。
有种力量终究是占了上风，自己走上来不就是为了再看看她吗，即使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也没有关系。
转头偷望正甜蜜轻聊的她，尽量将动作隐蔽着。
一眼。
就无法自拔。
像是深陷于过往回忆的泥泞，总想将现在的她与曾经的模样重合。
还是很想陪着她笑呢。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觉得自己这样的幻想多少有些不切实际，似撑开一把美轮美奂的花伞来遮蔽毒辣的现实。
车身晃动了下。
我不安地摇动着身体，想做点什么，想说点什么，心脏却紧张害怕地直打哆嗦。
抬眼回头偷看，却恰好撞上她疑惑的眼神。
“啊！？”
她轻声惊叫。
我避无可避，只好尴尬地笑。心底却是一阵窃喜。
“你不是···”
她卡了一下，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的长谷里探寻我已丢失的名字。
尴尬的笑容不断在嘴角蔓延。
他身旁的男生警惕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轻声问她：“怎么啦？”
“嘿嘿。”
她笑了下，在夕阳映衬下愈发璀璨。
“这是我初中同学呢。”
她朝旁边的男生解释，然后转头冲我微笑了下，说道：“好久不见了呢。”
呐，真是好久不见。
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见过了。
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下，还是一如记忆中俏皮可爱的样子，笑着对一旁男生说道：“好像我们
俩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见面啦，都五六年了欸！”
男生眼神温柔，眨了下眼睛道：“老同学呐。”
两人对视了一秒，然后一同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跟着笑，不明白他们笑起来的缘由。只是很羡慕。
“抱歉，抱歉！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好笑的梗。”
她还是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歉然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