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亮］孤烟无垠·万里沙（下卷十五）

“呵，吾道是谁，能让朕的右将如此恋恋不舍这小小的武陵。”
诸葛亮浅笑，偏过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子龙之所以会失去的记忆……”顿了顿，他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是因为您吧？”
自从他窥探到赵云的梦魇时，很多困惑已久的事情便水落石出。
在赵云沉睡时，他心中的落寞，却不知为何。
在赵云被推入忘川河后，第十世时他们彼此如昙花一现的相识、相知、相恋，最重要的是，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貂蝉被韩信威胁时，韩信会对赵云的攻击招架无力。
若是普通的人类，堂堂天庭一代英勇善战的神将岂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至于记忆，或许是天帝怕传闻中的冷血残酷的左将不复，才出此下策。
天帝的面色微沉，冷道，“你倒是真不怕我会命左将亲手杀了你，阴劫司的存在你不会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也无非就是截杀入魔的神君，仅此而已。”闻言，诸葛亮不假思索，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漠不关己地说，“更何况，我相信他做不到。”
是了，纵然左将再怎么无情无欲，冷血残酷，天庭再多流言蜚语，他在他的心里，还是温柔如风的赵云，还是那个以军师为天的赵将军。
这是暴风骤雨和滚烫热浪也摧毁不了的情义。
纵然万劫不复，这份信任，根深蒂固！
“倒是个不怕死的。”天帝疾言厉色，微眯眸子，眼神锐利如刀锋，好像下一秒，便要把曾经的武陵仙君手刃一般，双方僵持不下。
凉风从赵云快马加鞭的两旁呼驰而过，突然一股噬心之感钻心刻骨，迫不得已，他急促地勒马，冷汗密码遍布他的额头，浸湿他的护额。
“左将！左将！”
一位天庭的侍卫向他匆忙赶来。
赵云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身子，勉强地别过头看向那个侍卫，竟是他之前麾下的直属。
他依稀记得，在他沉睡之后，阴劫司的下属们全数被天帝召回，个个不知所踪。
气喘吁吁的下属来不及多解释，连忙道：“请您速速回武陵去吧，今日天帝怫然不悦，遂只身一人前去了啊！”
“什么？！”
天帝莫不会是发现桃树在武陵了？！该死，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吃死了他回不去是吗？！不好的预感在赵云心底油然而生，那是他生生都不敢触及的羸弱。
花香弥漫，隐约中却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咳！”力量不敌天帝的诸葛亮捂住胸口，难忍的甜腥涌上嗓喉间，破口而出，他浑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衣衫褴褛凌乱不堪。
冷冽的气息在他面前肆意。
天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亮，眼神中充满了是对不堪一击蝼蚁的不屑一顾，“怎么刚才不是还铮铮硬骨么，却是这般无能？”
诸葛亮垂头，低笑，笑的无奈。
他大抵是真的，敌不过这可笑的命运。
“天帝倒也不过如此，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许是因为这句话激怒了天帝，天帝怒不可遏，厉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猛地一抬手，给诸葛亮最后一击。
诸葛亮苦笑地阖上眼帘，在临死之前，他的脑海居然还是那个人精致的面庞，还是那个人无邪的笑靥。
但蚀骨疼痛迟迟不来，自己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盔甲硌地他的心猛然抽紧。
“对不起，我就该带你一起的……”自责的话语从赵云口中传出，令他那般安心，好像只要有赵云在，他便天不怕地不怕。
天帝蹙眉，当突如其来的赵云想替诸葛亮承受那股力量时，他虽手疾眼快地即使收紧，但对左将的创伤在所难免。
“朕不是命你前去青丘么？”
他看向赵云小臂上的血痕，轻蔑地冷哼。
能用血为祭，穿梭于空间，也无非就是那个禁术了，追魂术。
“恕臣无礼。”赵云将诸葛亮护在身后，目光坚定，“臣不会让您伤害到他的。”
“哪怕是拼死护住一个入魔的，也在所不惜？哪怕是明令禁止的禁术，耗损神力也要保护？”
“他……是我的人，哪怕是入魔……”赵云顿了顿，柔情地与诸葛对视，笑然地道，“也是！”
是了，入不入魔。
有什么重要的呢？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是他。
没变啊。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天帝忿然作色，“好一出情义，真是大开眼界啊！吾看汝是安逸无所事事！连阴劫司是什么都忘了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