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空城（下）(2)

“既然如此，二位只能无功而返了。”狐狸语气坚定，“还请二位回去复命时，代我谢过仙君和地君。”
白无常却是犹豫了，像他和黑无常去阳间接人，通常都是有大功德或者是命格极好的人，青丘的这位虽是天道宠儿，可惜换了命格，如今也不过尔尔，若非地君的命令，狐狸还真不够格让他和黑无常来。
黑白无常二位也去过战场牢狱，尽忠之臣大多不得好死，但那些场面远不及现下所看到的。
这间不大的牢房里虽然灵气不多，但也勉勉强强够用，还能分出来一点维持某些死物不腐。
地上到处都是褐色的血迹，有些地方因为血迹太厚已经发黑，还有扔的到处都是的碎肉，稍不注意就会踩到。
这种酷刑换作其他人就算不死也得疯，狐狸却格外有韧性，日复一日地承受。这种黑白无常见了都感觉不适的场面，狐狸还能谈笑自若，仿佛一次一次被锋利的刀子剥去皮肤，削肉见骨的不是他一样。
黑白无常发自内心地佩服，也更加不忍狐狸再承受这种痛苦。
“那件事非小公子本意，实在不必做到如此地步。”白无常劝道。
“虽非我本意，但却是我亲手所为，如今百倍奉还，也是我应承受的。”
“小公子，谢某直言，当年那小将军命数已尽，死亡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您将自己的命格换给一个凡人，完全没必要，但既然做了，为何不告诉他。”
“我做什么，不过是随心而为，又不是为了求人感激或是原谅，更何况……”狐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眸轻弯，摄人心魂。
更何况，那年小狐狸第一次见到小将军，从此就有了欢喜的人，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常言道命由天定，那他便去与天搏一搏，让他的欢喜不因轮回而毁灭，万幸，他赢了。
可是他欢喜的人恨极了他，那他便藏起自己的心意，扮作一个恶人，让他欢喜的人不受困扰。
若能恨自己一辈子，至死不忘，那故事也算有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算了，说这个干什么？”狐狸看向白无常，“请问无常大人，我来此地至今，过了多久？”
“三月有余。”
“三个月啊，”狐狸眨了眨眼，忽然低低笑道，“我还以为好几年了呢，原来才三个月。”
“这种痛苦，还真是难以承受。”
狐狸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耳朵忽然听到远处一点细微的动静，想来是白龙过来了。
“既然如此，还请二位大人隐去身形，稍作等候，我还有一件事未做。”狐狸轻声道。
黑白无常应了句好，便隐去身形，牢房内又恢复了黑暗。
不过多久，白龙进了牢房，如往常那般将夜明珠放入灯台，走到狐狸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狐狸歪歪头，先开了口：“小将军，好久不见啊。”
“狐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年的事？”白龙声音沙哑。
听到白龙的问题，狐狸感觉自己的心轻轻跳了一下，但他脸上还是不以为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龙在狐狸牢房四周布下禁制，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提醒他，黑白无常进入牢房触动了禁制，白龙便赶来了，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