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铠为约》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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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请再爱我一次
怎样才能定义一个人的存在呢，是记忆经历吗，还是外貌性格，还是基因或者DNA的序列。如果一切都忘记了，那么你还是我爱的人吗，我，是否还能成为你爱的人————（铠）
凝视着少年跑出去的门口，发着呆。
所以，这……算是穿越吗，回到了几千年前…那个故事，乱世，人神魔妖混居。圣兽，魔种，内乱，死亡……
记忆定格在曾“看到”朱雀死亡的画面，思绪就又回到了自己爱人身上。贪恋着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轮廓…
和刚刚夺门而出的少年几乎一模一样。会是两个人吗
可是，他叫我青龙啊，铠伸手扯了扯自己的白发，这不是我。
所以就算声音甚至感觉都一样，那个朱雀也不可能是我的守约。我的守约一定还在原来的时空等着我吧。
是在做梦吧
那么是不是睡着了，就会回到原来的时空，然而，不管铠怎么暗示自己，都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心，静不下来，很乱。
不行，我…要做点什么，必须去确认一下。铠扶着床坐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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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早安呀”一只红发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少年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蹭着。
“呃！玄策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吓了一大跳。
他和弟弟白虎自小相依为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父亲年轻时风流倜傥，哪里都去过，到处撩人家漂亮的姑娘。母亲走的早，后来不知道为何族内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好多族人陆续死亡，就连父亲也是，年幼的他带着弟弟连夜离开了族群。却因一场事故导致与弟弟白虎失散了将近两百年。
“当然是从一开始咯，青龙醒了?”
据说，神力越是强大的，成长速度也就越是慢，玄策自失散以来除了个子稍微高了点，样貌倒还如同孩童版天真无邪。
“啊，醒了，正要去找医官呢”
“哥哥，队长要我来找你…”
“那个不急，青龙有些不对劲，他才刚醒了怎能放他自己不管…”
说着，蓦地身后由远而近一阵急促的砰砰咚咚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青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风吹就倒的样子，喝了假酒一样站都站不稳。
赶紧扶住了要跌倒的男人
“青龙！你怎么…”少年有些生气的皱眉“不是说让你先躺着吗，出来做什么…”

“我没事”铠摇了摇头
“净给哥哥添乱…”
“玄策，青龙受伤也是为了救我。”
“哼，不是为了他哥哥你会受困吗，谁不知道以哥哥的实力…”
铠听的一脸茫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只觉得头更疼了。
看样子，那个红发的孩子就是白虎。当初光看插画还觉得他比玄策乖呢，现在看来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白虎叫朱雀“哥哥”也就是说，这里他们还是兄弟咯，那……我呢，我算什么。
“呃…”想的越多就越是头疼，铠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低的痛呼
但还是被听力极好的朱雀听到了
“玄策，我先把青龙送回去，你去把炼金师和队长他们也叫来”
“啧，知道了”白虎瞪了一眼被哥哥搀扶着的虚弱的男人，跺着脚咚咚咚跑开了。
凭什么啊，青龙有什么好的，哥哥总是向着他。
————
并不小的殿室挤满了人，看热闹的居多。床边坐着的医师，一身金色衣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就连眼眸都深深的藏在了阴影里。
这是扁鹊，炼金师，炼金师多通药理，扁鹊则更精通的是巫毒，平时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却是这一代最优秀的炼金师。

“没什么大碍了，有点失忆而已，只是……” 
“我没有失忆，”铠反驳道”我很好，我没事呃……”
“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扁鹊看着面前突然沉默的的铠说道“你连朱雀都能忘记，别说是我们了”
“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们…我……”铠还想辩解什么，就被一阵头痛打断了
“果然……”扁鹊伸手把帽檐拉了下来思考着“这种情况，应该…”
见扁鹊面露难色，朱雀有些急了“青龙他到底怎么了”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什么?”瞪大了眼睛，众人愈发不解
“意思是他……看到了未来吧”机械的声线，伴随着一道流光出现“感觉怎么样了，青龙”
“女孩子?……“头痛似乎有些缓解了，看着来人铠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面前的孩子一头金色的碎发，齐刘海，精致的五官，奇怪的是从小腿到腿弯处的一对透明的金翅。胸前抱着本书。头上带着类似皇冠的物件。
“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故作生气的语气，孙膑叹了口气”唉，已经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叫孙膑，是这一代的精灵王”
看起来还是个孩童模样，其实真要论起辈分来，孙膑都不知道要大铠多少倍

据说精灵一族，每七百多年就会出现能够预见未来的先知。
“怎么，青龙怎么可能预见未来呢”花木兰说道，“他可不是精灵族的”
这时空间突然出现了轻微颤动，是谁动用了空间法则，过来了。
“这…他，不是预见，怕是……“梦到”了未来吧，和预知能力并不同。”悠远的声音，来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角落的提灯少年身上。少年骑着一条不大的七彩鲲。很是梦幻。
”据说，青龙一族主木位东，主管再生，但是并未听说族内有什么时间阵法之类的，或许也就只有恢复记忆的他自己才能清楚了，”
“怎么可能！”铠大吼一声打断了孙膑。
“看来是记忆出现了混乱，他把自己梦中的现实当作了已知，而这里则是他认为的梦境吧，真是可悲，世界观骤然变化带来的打击，平常人肯定要疯的……”说着说着居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所以，为什么连云端筑梦师也来了，”花木兰有些烦躁，看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气息。
云端筑梦师主掌梦境与轮回，只有传承没有子嗣
“我通知的”扁鹊点头示意“这件事情不简单”
如果仅仅是疲劳过度是不可能引起失忆的，有什么细节肯定被忽略了。

“是啊，不简单…”倚在门口的白色长发的男人，提起腰边的酒壶灌了一口“哈哈哈有趣，回去问问白龙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毕竟，都是龙嘛”
朱雀叹了口气，微笑“那，李白哥哥，麻烦你了”
李白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了。
李白是凤凰一族的，和朱雀也算是近亲了，只是别的凤凰多为法力无边的大法师，就像昭君姐姐一样，而李白这厮，却只爱耍剑，对，还有喝酒，法术是没一点兴趣，他自称剑仙，一套剑法倒是行云流水举世无双，倒也的确配得上这个尊称。
“这是药方，记住，不能让病人情绪过于激烈。这段时间，最好静养”
扁鹊把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递给了身旁的朱雀。
“待会去蔡文姬那里抓药，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我也要走了，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云端筑梦师坐在鲲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个闪身消失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花木兰叹了口气“守约，这段时间，铠就拜托你了”
“好的，队长”
——————
“我都说了我没病！”
半椅半靠在床上的男人对想要靠近自己的少年格外排斥。

“哗！”
男人挥手打翻了放在面前的碗碟，碎片四溅。浓浓的汤汁洒了一地，空气中散发着倒人胃口的苦药味。
守约蹲下捡着地上碗碟的尸首，很无奈，这已经是第三，哦不，第五次了，整整三天，不管怎么劝，铠就是不肯吃药，甚至不进食，虽然是神兽，可是这样下去身子迟早要垮掉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仅仅是因为失忆吗，铠近些天对守约的排斥与反感令守约觉得很委屈，同时更加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铠就不会记忆吧……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青龙……”
“别叫我！”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一样的眼神。
“你饿不饿，我先去给你煮点粥”守约抿了抿嘴角，手指拽着衣角揪成了一块。被这么无缘无故讨厌着，很委屈，很难受，想哭……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性格，甚至是细微的小动作
“青龙?”
不一样的唯有记忆！他一直叫我青龙！他不是守约！至少不是属于我的守约！
“说了不要管我！你怎么就不明白！”
是一个人吗，可能吗
铠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那上面还有碗碟的碎渣没有清理，尖锐的碎片扎入掌心，钻心的疼，血顿时汇聚起来。

“你别过来！”见守约想要冲过来，铠大吼
但是威胁并不起效果，朱雀还是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掌，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熟练的从床底抽出医药箱，蹲下拿起绷带剪刀，开始处理。
这几天青龙的反应一直很过激，经常像这样弄伤自己。
守约专注的处理着伤口，铠则专注的打量着处理伤口的人。
睫毛很长，淡金色的，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琉璃色的金瞳就藏在其中。肤色跟绝影健康的小麦色不同，是不见天日的苍白，衬的嘴唇格外殷红。头顶一对兽耳很安静，感觉要比绝影的大一些，手臂上被血管的青紫色点缀着。
病态的妖异
已经回不去了，这里。不管用什么方法，再次睁开眼看到的都是这只朱雀。铠知道这样子无缘无故差别对待一个人会很不公平。但是，真的太像了。这个人，可以说是守约，也不是守约。
被很温柔，很小心的一圈一圈缠上的洁白绷带，不仅手掌上，手臂额头也都有，这些伤，都是自己弄的，自残一般，不是不会痛，但是现在只有痛感才能时刻提醒自己，这些才是现实……
为什么是我呢，只有我回到了久远的过去吗，那，守约呢…

调整角度，手心贴到了手心，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传递过来，很热…
“喂！”铠拉住了守约的手叫到“你就不会生气吗，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守约抬头看了一眼，“生气……气你不记得我了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咬着唇角顿了顿接着说道“青龙，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我……”
“不，不是的，根本就不是你的错”铠反驳到，因为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青龙了啊。
人，会从根源上排斥另一个与自己熟悉的人过于相像的人，这是一种本能，认定的东西只有一个，忽然出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就会让人感到格外反感。
可是，现在再次面对这个专注给自己处理伤口，真正担忧自己，并自责的少年时，怎么也生不起反感防备的姿态了。
“所以，青龙，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不出现，但是别再这样弄伤自己了好吗”
能拒绝吗，面对这么真挚的感情
“我喜欢你，别离开”
铠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尴尬的挠了挠头，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好在，对方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同意了，并没有多想什么。
不不不，我喜欢的只有守约，他不是……

可是他也叫守约啊，为什么不是。
但是他没有我们相爱的记忆，我对他产生感情……那不就是背叛了守约吗。记忆就代表一切吗…
朱雀安心的微笑起来“嗯，你会好起来的，就算不记得从前也没有关系，一旦建立起来的羁绊是不会消失的吧，我相信，就算忘记了一切，青龙还是那个青龙呀”
一样的话语，一样真挚的眼神。是啊，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包扎好了，在尾端重重的打个节，满意的听着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没办法，现在青龙的实力并未恢复，也就只能靠这个最原始的止血，治疗。
食指尾端有一处伤口缠不到绷带，还在流血，守约犹豫了会，张口含住了手指，在伤口处舔了舔。含糊着“别想太多，这样有助于止血”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是一个人呢，明明不同的只有记忆。可是记忆就代表全部了吗。记忆是由更多的未来创造的吧。
——
【别想太多了，或许那是我们的前世也说不一定啊，是吧】
谁在安慰着自己
而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那，我们一定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只要是你，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只能是我的】

——
想起来了，是这样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我只是回到了过去，而你还是你。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就算全部都忘记了，也一定会再次链接起来的吧。
松开口，又舔了舔伤口，抬头问道“好了，止住了，饿不饿，我再给你做点吃的”
阳光透过纱帘，映在来人的面孔上，
这次看的很清晰，感觉很温暖，很…漂亮，
是你吧，一定是你吧，
只能是你。
我会遵守约定的，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只能是我的，这次，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像记忆里的朱雀一样陨落。
没错，我回来了，一定是为了改变这个吧……
“守约”
“嗯?”
铠一下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融入进阳光中的人儿。
是你！
“对不起…”铠低声念到
守约有些手无阻错，和青龙这么亲近他也是第一次，随后，像之前青龙安慰自己一样，他的手落在了青龙头上，揉了揉，拍着他的肩膀劝慰着
“不用说对不起，青龙。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曾经，很久以前。小时候，与弟弟失散的守约被铠捡到，当做弟弟收养了。那段遥远的记忆，即使现在想起来也并不模糊。

“可以叫我的名字吗，守约”
“可是……”
铠很执着的盯着守约，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呃…铠?”
被盯的不自在，守约只好艰难的挤出一个音节，这让一直把铠当做哥哥的守约感到格外尴尬。
“嗯！我饿了”
撒娇一样，铠抱着守约，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蹭着。
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了脖颈处，少年用力推开黏在身上的那一大块牛皮糖，转身就跑，甚至用上了闪现。
很快就消失了，但铠还是捕捉到了少年红透的耳根。
铠心情很好的笑了出来。
果然，一个人不管记忆再怎么变，本质还是不变的。那么，
你还是会爱上我的吧
百里…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