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劫（上）(4)

”延寿遂从之，部勒行陈，益置扬威、白虎、合骑之校，汉兵，胡兵合四万余人，延寿、汤上疏自劾奏矫制，陈言兵状。
即日引军分行，别为六校，其三校从南道逾葱领径大宛，其三校都护自将，发温宿国，从北道入赤谷，过乌孙，涉康居界，至阗池西。而康居副王抱阗将数千骑，寇赤谷城东，杀略大昆弥千余人，驱畜产甚多，从后与汉军相及，颇寇盗后重。汤纵胡兵击之，杀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还付大昆弥，其马、牛、羊以给军食。又捕得抱阗贵人伊奴毒。
且话杜勋率三校，走南道，越葱岭，经大宛，星驰康居，一路上戈壁荒漠风餐露宿虽然辛苦枯燥，倒也还算太平无事。辅佐他统领三校胡兵的是龟兹太子，丞德。
“丞德殿下。”
“叫我小德就好了，杜兄，我现在可是听你调遣。”
“小德，依汉俗你才到束发之龄，怎么就来带兵打仗了？”杜勋心想自己为了报仇才如此执着于战斗，比自己还小的他无缘无故怎么会愿意上战场。
“杜兄是在小看小德的矛吗？”
“当然不会啦。只是奇怪令尊当年以勇力闻于西域，如今为何不披甲上阵，反而蛰居龟兹，让小德代为统领？”杜勋突然想起小德还有个在西域威风八面的称号——龟兹之矛，好像是来自于他此前指挥剿匪时的惊人表现。
“小德没说过吗？父王染病不能下床，王弟王妹尚且年幼，小德身为王族长子，理当为父王分忧，担统帅重任。”小德眼神坚定又泛着柔情，恍惚间让杜勋又看到那个小杰和嫱儿姊姊。
“那小德担心令尊吗？”
“嗯，不过呢。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比丘，于色若知、若明、若断、若离欲，则能越生、老、病、死怖。诸比丘，若知、若明、若离欲贪、心解脱者，则能越生、老、病、死怖；如是受、想、行、识，若知、若明、若断、若离欲贪、心解脱者，则能越生、老、病、死怖。’小德也要好好做到知明断离!”
“小德你刚才头头是道地说了些什么？总感觉好深奥。”
“诶！抱歉抱歉，小德有心情不好时诵经的习惯，一时间忘了杜兄是汉人，听不懂佛法。”
“佛法？这又是什么？好像很多西域人都信奉它。”
“那是当然，西域多国都将其尊为国教，龟兹也不例外。杜兄既有慧根又有佛缘，少不得小德为杜兄讲一讲佛法了。”少年的眸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不知是因为大漠中无比雄壮瑰丽的夕阳照射，还是所谓的佛光。
接下来，小德为杜勋简单讲解了基本的佛法，主要是《阿含经》的内容，至少杜勋大概弄明白了色空、无常、因果、轮回这些个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