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处决者（完）

“通过……并抵达避难所？”阿基尔顿了一下，加林歪了下头，“然后呢？”
“你会逃掉，再一次活下来，你的女儿们也一样。”
“他们怎么能在战场上找到我？”
加林的双眼看起来好像正在发光：“他们会找到你。”
阿基尔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要闭上眼睛，坠入那个沉睡与梦境的世界，在那里，他眼前的这条路并不存在——在那个世界里他不需要作出这个选择。那编织线在他移动自己的手时在他的皮肤上摩擦。
一个选择，在他脑海的冰冷核心中有一个声音说道，从未有过选择。“那个关键词是什么？”
“救赎。”
加林站了起来，把阿基尔的剑递给了他。他文身中的螺旋与图案被朦胧的灯光照耀。阿基尔在一瞬间想到了羽毛与鳞片，之后加林的手掌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图案——两条线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无底的三角形。爬虫的头与弯曲的脖子环绕着这个符号，它们的眼睛与鳞片闪闪发着冷光。
阿基尔犹豫了一下，之后抬起自己的左手，感觉自己的手掌有一股电击般的刺痛，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二次。加林合上他的手掌，微一鞠躬。文身的图案随着他转身走出门外而从他的皮肤上消失。
“别担心，我的朋友，”加林说道，他的手正放在门闩上，“你站在正确的一方。”
洞穴中充满了响声。一万台引擎的响声充满了空气，还夹杂着舱门锁闭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由金属与旋转的齿轮构成的巨兽咆哮着醒来。
塔荷拉跑过逐渐增强的响声。她躲开正在装填弹药的仆役，跑下坦克之间充斥着烟雾的走廊。她在送话器开始高声播报部署命令时还在睡觉。她曾试着靠喝酒来让自己不要睡着，但是不太管用。她醒了过来，想着这一切都重新来过，炸弹坠落，杀戮之雾将会充满避难所。随后她认出了全面警戒的警报声，对自己笑了笑。
这一切正重新来过，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一部马卡多重型坦克在她跑过的时候开始倒车，差点就压到她了。她咒骂了一句，然后继续前进。她很累，真他妈的累——她想要停下来，放任一切不管，让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但是她还是在跑，将自己的防化服密封妥当，在一排排坦克里寻找灯笼的身影。
每一部还能动的坦克都被紧急部署，没有例外，要是她没有过去的话灯笼就会在别人的带领下冲进地上的世界里。她不会让这事发生。不管她有多累，不管她有多么清楚这里的大部分坦克都会成为其乘员的铁棺，她还是不能让她的坦克和车组在她不在的情形下冲入战场。
“塔荷拉！”
她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乌多的半个身子正露在灯笼的炮塔外，他防化服的头套和面罩正垂在他的胸前，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他那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泰拉在上，你在笑什么？”
乌多疑惑地看了她一会儿，他的笑容在颤抖。“抱歉，头儿。”他咕哝道。她觉得她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灯笼这里而不是和阿基尔一起待在利爪里面。她摇了摇头——她没能睡好觉，眼睛还想要闭上。“知道你要和我们一起来真是太好了。”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