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伶仃门（良堂）六十一

孟鹤堂抿着嘴，眯起眼睛得意地笑着说道：“你知道吧，他绝对，绝对不会把我供出来。哈哈哈，他会甘愿代替我去死。”
周母也脸色煞白，推开周颦搀扶的手，努力稳着步伐走到孟鹤堂面前道：“他不说，我们会说。”
“尽管去说！茶是你们家的名义收的，你们家的名义卖的。”孟鹤堂乜斜着眼看她的垂死挣扎，“纵使你周家金山银山，这个罪名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出半月，就该被枪毙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
“这件事跟九良没有关系，你——”
“谁让他姓周！！”孟鹤堂突然歇斯底里地打断周母的辩解，“他活该！你们都活该！”
一直默默颤抖地周颦突然冲了上来，哭着一巴掌抽在孟鹤堂脸上道：“就算我们两家有什么恩怨！九良对你一片赤诚！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就算有什么恩怨？就算？！呵呵——”孟鹤堂偏着脑袋笑了。这一巴掌可能使上了全身力气，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孟鹤堂牙关上下打颤，瞪直的双眼布满通红的血丝，像一只凶狠的恶鬼，猛地一仰头，死死掐住了周颦的脖子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凭什么说这句就算！！”
“放手！！你还想在我们家耍横？！”周老爷子怒不可遏，撕碎了报纸，就要扭打上去。
“敢碰我一下，周九良就死定了！”孟鹤堂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周颦满脸涨红，无力地拍打他的手臂。“这个世界上能救他的只有我。”
“什么意思？”周母虽然心疼女儿，但还是拉住了周老爷。
“那批文物是赝品。”孟鹤堂桀桀的笑得全身打抖，半晌止住，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只不过出自某些人之手，就算是五脉也无法鉴别。而真品——在我手上。如果我打碎它们，神仙来了也翻不了案。”
周母扔了手里的佛珠，这个陷阱人家挖了一年，事至如今，已经不可能再有转圜的可能了。
“你想要怎么样？”周母回想起来，当时的风水师说过，他们周家在“入海”前会遇上一道“风浪”，如果“钉”牢了舟，渡过这道难关，往后则是一马平川。
只是没想到，“风浪”就是“钉”。
“要你们死！我想怎么样？——我要你们死！！哈哈哈！”孟鹤堂用力推开周颦，挥舞着手臂，一时笑着仰起头，一时弯腰捧腹，“死！要你们死！”
“如果我们死了，你会救九良吗？我怎么能相信你？”周母意外地平静，从知道孟鹤堂——那是他还叫孟祥辉——逃走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件事如鲠在喉，始终放不下心，没想到终于还是发生了。
“除了相信我，你还有什么办法？”孟鹤堂冷了下来，踱着步打量着这座宅子道：“快一点，我的耐性不多。就这儿风水不错，烧了给我孟家当墓地，你们俩——给我爹娘陪个葬吧。”
“颦儿——放了颦儿，求，求求你——”周母抓住孟鹤堂话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不！不要——娘——爹！”周颦接二连三受到打击，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已经断了，扑上去捶打着孟鹤堂道：“你是疯子！你是畜生！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我们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孟鹤堂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拖到门外用力磕在楠木棺上压住，俯身贴了上去说道：“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