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我家那小子开窍了(3)

“可等再见到她时，那些不适便全部消失了。”
“特别是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去见那些食魂的时候，这里突然就很疼很疼。”
“还有……”
奇怪的地方实在太多，无情自认为即便自己说上一天也说不完。正当他打算就这些事询问孟婆见解，就愣住了——他看见孟婆的脸，那张终年平淡得不见其他神情的脸，经历短暂的疑惑错愕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孟婆生得极美，是幽冥司第一美人。三界甚至有不少家伙提早进入幽冥司，只为一睹美人倾城之貌。
阎罗就这事儿还曾对她打过趣：“只可惜我们孟婆是个冷美人，不爱笑。若是个爱笑的，三界第一美人准没跑了，黄泉路估计都得重修扩大好几倍哟。”
然后他就被无情一记闷棍敲晕。
不过话虽是夸张不少，但也大抵不差。
时间在孟婆身上停留得太长。长到磨光了她的表情，长到那些见过她笑容的人都已轮回几番，长到好些无伤大雅的闲言碎语诸如‘若是能得孟婆一笑，那简直比三生有幸还三生有幸。’传了一代又一代鬼使。
只不过现在六生有幸的无情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幸运，他脑子里除了阿曼，便只诧异为何母亲突然笑了。

“阿情。”
孟婆伸出手，无情也从善如流地蹲下以便孟婆能更轻易地揉乱他的发。“我的阿情，你长大了。”
长大？
无情觉得自己更疑惑了。 
食魂化灵后便不再生长，千百年都只会维持一个模样，何来长大一说？
世间或许没有。
但在孟婆这里，那就是有的。
她抚摸着无情的眉眼，笑意更甚：“阿情，你由灭情毁欲的孟婆汤化灵而来，天生便无欲无求。我曾以为有些话我永远也无法与你说，没想到是我断言早了。”
“你所经历的并不奇怪。这些只不过是感情的一种表达。这是每个人、魂、神身上都有的珍贵的名为心悦的感情。阿情，你心悦她。”
心悦？
无情垂下眼帘。
他不是第一次听这个词。
早在忘川河畔，早在那些鬼魂口中，他便听过了，听腻了——那些阳寿已尽的鬼魂总是不愿投胎，却爱守在三生石旁看黄泉路上的鬼魂出神。嘴里还老是喃着“我一定要等他来。”、“我已然负她先入黄泉，又岂能让她先一步转世？”、“我心都在他身上了，不见他我投胎也投不得安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