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掌海棠红（11）(2)

“这是神待的地方。咱们出去说吧。”
“怕什么？我们没干过丧尽天良的事儿。咱们光明正大，主会保佑我们。”铭瑄自信地说着，“日军正在破译国军使用的几套密码，还有政府使用的外交密码。我们的任务就是延长他们破译的时间来延长密码的寿命。”
“我要做什么？”
“你手里掌握的密码被认为是最高密电的一部分，井上一郎路过上海时接受了井上雄的任务：在天津抓住使用这部密码的人，从他身上拿到密码本以减少日军破译的时间。”
“井上回来抓我？”
“对，总部决定牺牲你手里的一部密码来迷惑他。”
“其他的呢?”
“交给我转移走。”
“我怎么让他相信？”她咬着嘴唇，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天终归到了。“孙武说间谍分五种：因间、乡间、反间、生间……”芷纤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死间！”
“看来你懂了。”铭瑄嘴唇颤抖着，右手牵起芷纤的右手，慢慢地抬到胸前，躬下身，用唇亲吻她的手。一滴清泪落在芷纤的手背上、融进她的皮肤里。
“教官曾经说过：人只有有价值才算活着，现在我的价值用到头了——我该‘以身许国’了。带我回南京述职。不管是多久以后，不管我死了多久。”她竟没有哭，只是呢喃地说着，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一个希望，给自己死后的灵魂一个希望。
高芷纤走了，头都没回一下，抛下她心心念念的铭瑄。
井上在驻屯军司令部里给自己置办了一间解剖室。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正躺在那儿，他问也没问尸体是从那儿来的就开始动手解剖。
旁边站着井上的亲信，他是来报告大事儿的：“大佐，巡逻车搜寻到了异常信号，在南市附近。”
井上已经剖开那尸体的肚子，仔细地观察里面的构造。“抓到了吗？”
“附近都搜过了，但没有。我想是在法租界的边缘，我们还不能进入租界搜查。”
“不急，很快就能进去了。”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这个人的脾肿大，只要挑破它，这个人就会死于脾破裂。这是我在医学院的解剖课上学到的。现在我要好好温习一下，战后我还要回去当个好医生。”
“井上君，电台的事儿到底怎么办？”
“派人监视英租高公馆。”
“什么？”
“看看高芷纤每天都做些什么？”井上不断地想起承非，也就不断地怀疑芷纤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