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拔同人宇宙】归去来兮·风萦长梦·龙潭烟雨5
这次的我学聪明了。
在跳下水的时候，我全身外部都卷起了旋风屏障，形成了一个空气屏障，把冰寒的潭水都避在了外面，而我也可以在这个脉屏障中得以呼吸。
而克洛德这家伙却没有什么问题，在水中自如行动似乎是龙族人的天赋。
卫则依然划着小船前往光荣城，以免漂在水上的空船引起怀疑。
这是我第一次清醒的进入深水，夜晚的水下视线十分模糊，间或有散发着微光的小鱼或者浮游物在眼前闪过，而下方的深处就如一望不见底的深渊，空洞而可怖。
我强烈抑制住向下看的欲望，紧紧跟住前方的克洛德。
然而，或许是我的幻觉吧，我感受到下方及其深处，好像有什么沉缓但磅礴的脉动不断幅散，就像是整个幽龙潭活了过来，在缓缓呼吸。
就这样的在茫茫水下前进了不知多少时间后，我看到前方靠近水面的地方开始浮现出一大片蓝紫色的幽光，那是龙国水晶的光芒。
看样子水晶王宫就在我们面前了。
克洛德浮出水面很快的换了次气，顺带瞄了一眼王宫周围的情况，而后示意我向下方某处靠近，直到近处我才发现，那是王宫一个在水下的大洞。
“这么大一个洞，难道不会沉么？”我奇怪地说道。
“水晶是一种比水要轻得多的东西，本来就是可以大块浮在水面上的，所以有一个开口并不影响水晶舰体的浮起，”克洛德攀住洞沿一侧，借力浮上了王宫底部，回头说道，“这是龙国初代君王卡拉肖克林的发明，本来是用于方便龙族人潜水捕鱼而设计出来的。”
就在我们登上了个类似船舱的房间时，却看到了有个人正在房间内。
“真是让我久等了，克洛德。”依然是一身贵族衣饰，格雷在看到克洛德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克洛德笑着说。
“你只要够聪明就应该能想到，我相信希昂看中的儿子不至于这点智慧都没有。”
“嗯，我不想打扰二位的叙旧，但是格雷先生，我的朋友们现在都安全么？”我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叔侄的对话，有点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在他们各自的地方，牵制光荣城的部署，”格雷说到一半，看着我依然急切的眼神，似乎终于明白了我问话的真正意思，“放心吧，雨小姐现在在国王寝殿陪护国王，很安全。”
“时间紧迫，先启动水晶宫。”
说着克洛德回身望向了房间一侧的水晶壁，那里有一个深深的凹槽，克洛德拔出水晶刃，将剑刃扎进了凹槽中，而后整个水晶币突然绽放出了蓝光，无数脉阵纹路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而后我感受到脚下的庞然大物正在开始缓缓移动。
“怎么控制航向？”我这话刚问出口，以水晶刃凹槽为中心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把芒星为中心的圆轮脉阵，就像是船舵。
“龙族好歹是跟天神最亲近的种族，这点技术还是有的。”克洛德笑着拨动脉阵，脚下的水晶宫也随之转向。
似乎有什么响动传来，应该是史提的部署，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准备消失。”克洛德把手按在剑柄上，似乎是做了什么，整个水晶宫的蓝紫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那些水晶壁上不断闪过扭曲的折光。
而后，这这座雄伟的王宫就像彻底消失在了幽龙潭上。
“现在王宫内除了父王，小雨小姐，我们几个外还有什么人。”克洛德突然问道。
“卫队已经被全部解决了，”格雷淡定地说道，“余下的还有一位为国王诊治病情的医师。”
“那我去见父王了。”说着克洛德向我们拱了拱手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驾驶舱。
“格雷先生，”我望着走向轮盘脉阵的格雷，“那个医师……”
“是国王指定的一位辉妖医师，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人，”格雷一边操作一边说道，“至少国王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这位医师每次都要求带上她的……”
“剑客护卫？”我插口问道。
“涂伦阁下也认识这位医师么？”
“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我有些费解。
“这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去年年底国王突然命人去请来的，而后这位医师便一直负责国王的诊病事宜，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具体身份，但国王很信任她。”
“是不是卡拉肖克扬也是她的推荐？”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位医师虽然样子很是年轻，但似乎她的意见国王都十分看重，大约是在五月时，国王在诊病时接见了卡拉肖克扬。”格雷也显得很是疑惑，“国王一直阻止我们派人去探察此女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国王陛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似乎有些明白国王的意图，但我没有说。
“说起来你们也挺幸运的，史提今日前往梅龙尼卡家族商榷事情了，要不然你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实施计划。”
“史提去了梅龙尼卡领地？”我想起了我的假扮偷袭，“大约是调解纷争去了吧。”
“虽然那边的确据说有骚乱，但似乎，”格雷的转折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不是史提第一次去梅龙尼卡领地。”
“以前他也经常去梅龙尼卡领地商谈么？”我问道。
“大约是从一年前，史提就一直往梅龙尼卡家族跑，似乎是想拉拢这个一直保持中立的家族，但似乎梅龙尼卡对他一直不咸不淡。”
“史提对梅龙尼卡倒是挺有耐心。”我总感觉那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
“毕竟是掌管着王都附近地域的龙国大家族，史提想要拉拢他们巩固自己在王都的稳定，也并没有什么错。”格雷说道，“我很奇怪的是梅龙尼卡，明明守着那么大的家业，却对权力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然而，他们如此严密的部署，显然不像是闲云野鸟，”我终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了，“然而他们依然表面上装做不想干涉权力核心的样子……”
“你是说，其实梅龙尼卡家族暗地里也怀有异心？”格雷即便老成，但突然感觉到环绕于自己周围的那个家族其实不坏好心时，也是不可抑制的紧张了起来，“他们拒绝了史提，难道是想彻底颠覆现在的龙国，取而代之？”
“梅龙尼卡未必拒绝了史提。”
这时候一个纤影闪现在了门前，是紫苏，显然她刚刚结束了诊治，但那个叫木玄的辉妖剑客却没有跟来，似乎是被她派遣看护国王了。
“紫苏小姐何出此言？”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子，我也怀有一丝敬畏。
“虽然没有实际诊疗过，但我从一些气色和细节上可以判断，史提王子罹患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他之所以表面依然强大，是因为有某种治疗手段在极大地保持他的身体技能，虽然这是一种畸形的维持，但的确已经是最佳的方法。”
“也就是说，史提时常到梅龙尼卡领地去，是为了接受治疗？”
我想起了扬曾经说过的，梅龙尼卡家族与基思卡人接触，沉醉于某种研究的事情，难道说就是在研究这种医疗技术？
但是为什么梅龙尼卡家族会去研究这种医疗技术呢？
“紫苏小姐，你是否能够判断这种治疗技术是怎么运作的？”我问道。
“这个我就不甚清楚了，我只能得出，是一种异于史提王子本身生命脉动的另一种强力脉动在他体内发生作用，两种脉动的频率并没有靠拢或者同化，”紫苏想了想说道，“而是一直分别存在着，像是，寄生关系。”
“你说过，那是一种畸形的……”
“是的，虽然仅仅是推测，但我觉得这种代偿并不是传统医学的‘修补’，而是像基思卡机械学的基本概念‘替换’，”紫苏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那种脉动在‘更新’史提王子的整个机体。”
“如果你的推测正确……”
“如果推测正确，那么史提王子正在变成另外一种生命体。”
“那么我将要面对的，很可能超乎我们的原本的想象。”我叹了口气，“国王病情到底怎么样，你给他诊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起色么？”
“说实在我是在给他拖延病情，他的疾病是属于一种毒性脉冲感染的慢性硬化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脏都会硬化成如同石头一样的物质，我感觉这是遭受了某种脉动的侵蚀所致，但以我的医术无法判断。”
“毒性脉冲？”我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刺杀？”
“正是如此，”格雷望着水晶壁外宁静的潭水正色道，“似乎是那个雾妖组织，那时候国王也大意了，去闹市区视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带卫兵……”
“威灵仙先生呢？”我皱眉问道，“他没有来诊断过吗？”
“老师他……”提起这个，紫苏有些黯淡，“其实是他向国王推荐了我，这件事他很了解，但他似乎不愿意插手。”
“上医医国。”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药城书房中，威灵仙的那句话。
难道说，这早已是国王和威灵仙之间的秘密协定，国王本身就不想再复原，他已经抱有死志，但他还需要有人拖延生命，让他自己在适当的时候死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非？
“对不起，我想去看看小雨。”我向两人行了一礼，急匆匆地离开了驾驶舱。
当我散开感知时，却突然发现某个方向有个脉动在出现不规则的强弱变幻，这种变换十分杂乱，与正常人的脉动波动十分不同。
我立马意识到那是国王的脉动。
如此不规则的脉动变幻，是生命力受到极大威胁的典型表现，这位眼光长远的君王，果然身体已经到了风烛摇曳的地步。
脚下生风，我瞬间加快了速度。
当我赶到寝殿门前时，看到木玄正抱剑站在那里。
“好久不见。”木玄只是抬了抬眼皮淡然道，“被砸进湖里之后，你好像实力变强了不少，领悟了什么么？”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我当时只关注国王的情况，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你自己进去不就知道了。”说着木玄让开了一条路。
我打开寝殿大门，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老爸，”小雨惊喜地跑过来抱了抱我，“怎么着急，过来了？”
“国王陛下，恕我直言，”我拍了拍小雨的头，而后紧皱眉头转向了国王，“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了吧。”
“少年郎的聪明的确远超常人，”国王笑着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我沉声回答，“这是你和威灵仙先生早就商量好的吧？”
“啊，没错，去年威灵仙先生就已经跟我商量好了，”国王面对自己选择的命运似乎早已释怀，“我之所以熬到今天，就是因为想看到这孩子能够回转心意。”
“父王，你……”克洛德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你不觉得这种代价有点太大了么？”我觉得情绪有点激动，“你自己说过现在龙国需要转变，但你现在却要弃之而去。”
“我觉得这并没有错，这才是转变开启的契机。”国王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成为了龙国转变最大的阻碍，只要我存在，这个龙国不可能出现混乱，史提也不敢显示自己的野心，各大家族也不敢蠢蠢欲动，克洛德便也不可能成长成真正的君王，不可能给龙国来一次大洗牌。”
“父王，难道说你……”克洛德这时候也明白了我们对话的意义。
这对他是一个最可怖的雷殛。
“你自己策划了自己的死亡命运，”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明明知道那天会发生刺杀，你是故意被那个杀手刺中的，要不然以你的智慧和实力，那次刺杀根本不可能成功，这不是那个杀手的高明，他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完全正确。”国王依然微笑，“就像是你当时在场一样。”
“我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赞许，我却反而感到一阵寒意，“我很敬佩你的远大眼光，但我无法理解这种牺牲。”
“父王，到底是谁袭击你的？”克洛德紧拽着双拳问道。
“傻儿子，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国王笑着摇头，“何必再问我呢？”
“史提，果然是史提，”克洛德的眼睛彻底红了，“那个畜生不如的混蛋……”
我看着陷入了愤怒的克洛德，心中却有着另外的想法。
之前国王的那句话，即便是几十年后的我，至今咀嚼着，依然带有十分含糊不清的暧昧感，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暗示，这种暗示，让原本还显得稚嫩的克洛德，心中生成一只蛰伏的恶鬼。
这只恶鬼，将会让原本性格强硬不足的克洛德下定决心彻底抹灭掉史提。
为人上位者心怀宽广，海纳百川，但同时也必须在心中藏有一只恶鬼，撕碎一切阻挡自己道路的人。
《突勒行侠传》里，曾经如此写过。
以前我并不理解，但时至当日，但却开始渐渐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沉重含义。
但就在我沉思时，我的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脉动。
我从思考状态中惊醒过来，随即发现这种不协调的脉动是从国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在不规则摆动中不断攀升的脉动变幻。
“回光返照？”我在震惊中吐出这个词。
“看来差不多是该歇歇的时候了。”国王此时却显示出了一副闲适的样子，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并没有任何想法，“演出结束了，我该退场下台了。”
“父王，不……”克洛德这时候的慌乱，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克洛德，”国王抬起略有枯槁的手搭在自己儿子的肩上，“知道为什么你们一辈的年轻人都是以金属为名，而只有你不同么？”
“父王，曾经说过，金铁是死的东西，只会由人驱使，”克洛德的声音有些哽咽，“而云朵，则有自己的思想，它会降下雨露甘霖滋润万物，给与一切以生的希望，又会降下暴雨洪水冲毁一切，让一切回归蛮荒。”
“云，便是君王。”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我对你的期望。”
“我，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克洛德低下头，大概是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泪，“我会，我会把龙国建设好的。”
“涂伦阁下，”这时候国王转向了我，一改原本温和的笑容，那一脸正色使人肃然，更不同的是，他不再称呼我为“少年郎”，而是以敬语尊称，“克洛德之后的一些事情，就拜托你全力相助了。”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君王将后继之君托付给一个外国人，需要怎样的胆识？
“陛下，请您放心吧。”我以兽国礼节回应了这份嘱托，“再所不辞。”
“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国王重新浮现出了笑容，但那种笑容里却突然掺杂进了很深的无力感，“我累了，该歇歇了……”
“父王！”
“不要吵，”国王靠在枕上，脸色十分平静，“不要吵……”
克洛德是一言不发走出寝殿的。
“接下去准备怎么做？”我跟在他身后问道。
“击溃六海舰队的主舰，阿赫琉瑟沃一定在上面，”克洛德的声音显得毫无感情，我感觉得出，此刻他没有再作悲伤，相反他脑子清醒得很，“然后伏击从梅龙尼卡领地返回光荣城的史提，彻底抹消作乱的源头。”
“史提可能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接受了梅龙尼卡神秘技术的他，已经不是我们理解上的生命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那么如今植入了极强生成物的他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拥有近乎不死身的存在。”
“哦。”闻听此言，克洛德的脸上没有任何顾虑。
“呃，你真的没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这对我来说是好事，”那一刻，这位储君露出了令人震惊的狞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完全没有负担了，我所杀死的，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未完待续
在跳下水的时候，我全身外部都卷起了旋风屏障，形成了一个空气屏障，把冰寒的潭水都避在了外面，而我也可以在这个脉屏障中得以呼吸。
而克洛德这家伙却没有什么问题，在水中自如行动似乎是龙族人的天赋。
卫则依然划着小船前往光荣城，以免漂在水上的空船引起怀疑。
这是我第一次清醒的进入深水，夜晚的水下视线十分模糊，间或有散发着微光的小鱼或者浮游物在眼前闪过，而下方的深处就如一望不见底的深渊，空洞而可怖。
我强烈抑制住向下看的欲望，紧紧跟住前方的克洛德。
然而，或许是我的幻觉吧，我感受到下方及其深处，好像有什么沉缓但磅礴的脉动不断幅散，就像是整个幽龙潭活了过来，在缓缓呼吸。
就这样的在茫茫水下前进了不知多少时间后，我看到前方靠近水面的地方开始浮现出一大片蓝紫色的幽光，那是龙国水晶的光芒。
看样子水晶王宫就在我们面前了。
克洛德浮出水面很快的换了次气，顺带瞄了一眼王宫周围的情况，而后示意我向下方某处靠近，直到近处我才发现，那是王宫一个在水下的大洞。
“这么大一个洞，难道不会沉么？”我奇怪地说道。
“水晶是一种比水要轻得多的东西，本来就是可以大块浮在水面上的，所以有一个开口并不影响水晶舰体的浮起，”克洛德攀住洞沿一侧，借力浮上了王宫底部，回头说道，“这是龙国初代君王卡拉肖克林的发明，本来是用于方便龙族人潜水捕鱼而设计出来的。”
就在我们登上了个类似船舱的房间时，却看到了有个人正在房间内。
“真是让我久等了，克洛德。”依然是一身贵族衣饰，格雷在看到克洛德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克洛德笑着说。
“你只要够聪明就应该能想到，我相信希昂看中的儿子不至于这点智慧都没有。”
“嗯，我不想打扰二位的叙旧，但是格雷先生，我的朋友们现在都安全么？”我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叔侄的对话，有点急切地问道。
“他们都在他们各自的地方，牵制光荣城的部署，”格雷说到一半，看着我依然急切的眼神，似乎终于明白了我问话的真正意思，“放心吧，雨小姐现在在国王寝殿陪护国王，很安全。”
“时间紧迫，先启动水晶宫。”
说着克洛德回身望向了房间一侧的水晶壁，那里有一个深深的凹槽，克洛德拔出水晶刃，将剑刃扎进了凹槽中，而后整个水晶币突然绽放出了蓝光，无数脉阵纹路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而后我感受到脚下的庞然大物正在开始缓缓移动。
“怎么控制航向？”我这话刚问出口，以水晶刃凹槽为中心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把芒星为中心的圆轮脉阵，就像是船舵。
“龙族好歹是跟天神最亲近的种族，这点技术还是有的。”克洛德笑着拨动脉阵，脚下的水晶宫也随之转向。
似乎有什么响动传来，应该是史提的部署，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准备消失。”克洛德把手按在剑柄上，似乎是做了什么，整个水晶宫的蓝紫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那些水晶壁上不断闪过扭曲的折光。
而后，这这座雄伟的王宫就像彻底消失在了幽龙潭上。
“现在王宫内除了父王，小雨小姐，我们几个外还有什么人。”克洛德突然问道。
“卫队已经被全部解决了，”格雷淡定地说道，“余下的还有一位为国王诊治病情的医师。”
“那我去见父王了。”说着克洛德向我们拱了拱手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驾驶舱。
“格雷先生，”我望着走向轮盘脉阵的格雷，“那个医师……”
“是国王指定的一位辉妖医师，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人，”格雷一边操作一边说道，“至少国王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这位医师每次都要求带上她的……”
“剑客护卫？”我插口问道。
“涂伦阁下也认识这位医师么？”
“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我有些费解。
“这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去年年底国王突然命人去请来的，而后这位医师便一直负责国王的诊病事宜，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具体身份，但国王很信任她。”
“是不是卡拉肖克扬也是她的推荐？”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位医师虽然样子很是年轻，但似乎她的意见国王都十分看重，大约是在五月时，国王在诊病时接见了卡拉肖克扬。”格雷也显得很是疑惑，“国王一直阻止我们派人去探察此女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国王陛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似乎有些明白国王的意图，但我没有说。
“说起来你们也挺幸运的，史提今日前往梅龙尼卡家族商榷事情了，要不然你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实施计划。”
“史提去了梅龙尼卡领地？”我想起了我的假扮偷袭，“大约是调解纷争去了吧。”
“虽然那边的确据说有骚乱，但似乎，”格雷的转折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不是史提第一次去梅龙尼卡领地。”
“以前他也经常去梅龙尼卡领地商谈么？”我问道。
“大约是从一年前，史提就一直往梅龙尼卡家族跑，似乎是想拉拢这个一直保持中立的家族，但似乎梅龙尼卡对他一直不咸不淡。”
“史提对梅龙尼卡倒是挺有耐心。”我总感觉那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
“毕竟是掌管着王都附近地域的龙国大家族，史提想要拉拢他们巩固自己在王都的稳定，也并没有什么错。”格雷说道，“我很奇怪的是梅龙尼卡，明明守着那么大的家业，却对权力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然而，他们如此严密的部署，显然不像是闲云野鸟，”我终于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了，“然而他们依然表面上装做不想干涉权力核心的样子……”
“你是说，其实梅龙尼卡家族暗地里也怀有异心？”格雷即便老成，但突然感觉到环绕于自己周围的那个家族其实不坏好心时，也是不可抑制的紧张了起来，“他们拒绝了史提，难道是想彻底颠覆现在的龙国，取而代之？”
“梅龙尼卡未必拒绝了史提。”
这时候一个纤影闪现在了门前，是紫苏，显然她刚刚结束了诊治，但那个叫木玄的辉妖剑客却没有跟来，似乎是被她派遣看护国王了。
“紫苏小姐何出此言？”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子，我也怀有一丝敬畏。
“虽然没有实际诊疗过，但我从一些气色和细节上可以判断，史提王子罹患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他之所以表面依然强大，是因为有某种治疗手段在极大地保持他的身体技能，虽然这是一种畸形的维持，但的确已经是最佳的方法。”
“也就是说，史提时常到梅龙尼卡领地去，是为了接受治疗？”
我想起了扬曾经说过的，梅龙尼卡家族与基思卡人接触，沉醉于某种研究的事情，难道说就是在研究这种医疗技术？
但是为什么梅龙尼卡家族会去研究这种医疗技术呢？
“紫苏小姐，你是否能够判断这种治疗技术是怎么运作的？”我问道。
“这个我就不甚清楚了，我只能得出，是一种异于史提王子本身生命脉动的另一种强力脉动在他体内发生作用，两种脉动的频率并没有靠拢或者同化，”紫苏想了想说道，“而是一直分别存在着，像是，寄生关系。”
“你说过，那是一种畸形的……”
“是的，虽然仅仅是推测，但我觉得这种代偿并不是传统医学的‘修补’，而是像基思卡机械学的基本概念‘替换’，”紫苏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那种脉动在‘更新’史提王子的整个机体。”
“如果你的推测正确……”
“如果推测正确，那么史提王子正在变成另外一种生命体。”
“那么我将要面对的，很可能超乎我们的原本的想象。”我叹了口气，“国王病情到底怎么样，你给他诊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起色么？”
“说实在我是在给他拖延病情，他的疾病是属于一种毒性脉冲感染的慢性硬化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脏都会硬化成如同石头一样的物质，我感觉这是遭受了某种脉动的侵蚀所致，但以我的医术无法判断。”
“毒性脉冲？”我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是刺杀？”
“正是如此，”格雷望着水晶壁外宁静的潭水正色道，“似乎是那个雾妖组织，那时候国王也大意了，去闹市区视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带卫兵……”
“威灵仙先生呢？”我皱眉问道，“他没有来诊断过吗？”
“老师他……”提起这个，紫苏有些黯淡，“其实是他向国王推荐了我，这件事他很了解，但他似乎不愿意插手。”
“上医医国。”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药城书房中，威灵仙的那句话。
难道说，这早已是国王和威灵仙之间的秘密协定，国王本身就不想再复原，他已经抱有死志，但他还需要有人拖延生命，让他自己在适当的时候死去？
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莫非？
“对不起，我想去看看小雨。”我向两人行了一礼，急匆匆地离开了驾驶舱。
当我散开感知时，却突然发现某个方向有个脉动在出现不规则的强弱变幻，这种变换十分杂乱，与正常人的脉动波动十分不同。
我立马意识到那是国王的脉动。
如此不规则的脉动变幻，是生命力受到极大威胁的典型表现，这位眼光长远的君王，果然身体已经到了风烛摇曳的地步。
脚下生风，我瞬间加快了速度。
当我赶到寝殿门前时，看到木玄正抱剑站在那里。
“好久不见。”木玄只是抬了抬眼皮淡然道，“被砸进湖里之后，你好像实力变强了不少，领悟了什么么？”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我当时只关注国王的情况，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你自己进去不就知道了。”说着木玄让开了一条路。
我打开寝殿大门，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老爸，”小雨惊喜地跑过来抱了抱我，“怎么着急，过来了？”
“国王陛下，恕我直言，”我拍了拍小雨的头，而后紧皱眉头转向了国王，“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了吧。”
“少年郎的聪明的确远超常人，”国王笑着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我沉声回答，“这是你和威灵仙先生早就商量好的吧？”
“啊，没错，去年威灵仙先生就已经跟我商量好了，”国王面对自己选择的命运似乎早已释怀，“我之所以熬到今天，就是因为想看到这孩子能够回转心意。”
“父王，你……”克洛德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你不觉得这种代价有点太大了么？”我觉得情绪有点激动，“你自己说过现在龙国需要转变，但你现在却要弃之而去。”
“我觉得这并没有错，这才是转变开启的契机。”国王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成为了龙国转变最大的阻碍，只要我存在，这个龙国不可能出现混乱，史提也不敢显示自己的野心，各大家族也不敢蠢蠢欲动，克洛德便也不可能成长成真正的君王，不可能给龙国来一次大洗牌。”
“父王，难道说你……”克洛德这时候也明白了我们对话的意义。
这对他是一个最可怖的雷殛。
“你自己策划了自己的死亡命运，”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明明知道那天会发生刺杀，你是故意被那个杀手刺中的，要不然以你的智慧和实力，那次刺杀根本不可能成功，这不是那个杀手的高明，他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完全正确。”国王依然微笑，“就像是你当时在场一样。”
“我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赞许，我却反而感到一阵寒意，“我很敬佩你的远大眼光，但我无法理解这种牺牲。”
“父王，到底是谁袭击你的？”克洛德紧拽着双拳问道。
“傻儿子，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国王笑着摇头，“何必再问我呢？”
“史提，果然是史提，”克洛德的眼睛彻底红了，“那个畜生不如的混蛋……”
我看着陷入了愤怒的克洛德，心中却有着另外的想法。
之前国王的那句话，即便是几十年后的我，至今咀嚼着，依然带有十分含糊不清的暧昧感，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暗示，这种暗示，让原本还显得稚嫩的克洛德，心中生成一只蛰伏的恶鬼。
这只恶鬼，将会让原本性格强硬不足的克洛德下定决心彻底抹灭掉史提。
为人上位者心怀宽广，海纳百川，但同时也必须在心中藏有一只恶鬼，撕碎一切阻挡自己道路的人。
《突勒行侠传》里，曾经如此写过。
以前我并不理解，但时至当日，但却开始渐渐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沉重含义。
但就在我沉思时，我的感知中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脉动。
我从思考状态中惊醒过来，随即发现这种不协调的脉动是从国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是一种，在不规则摆动中不断攀升的脉动变幻。
“回光返照？”我在震惊中吐出这个词。
“看来差不多是该歇歇的时候了。”国王此时却显示出了一副闲适的样子，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并没有任何想法，“演出结束了，我该退场下台了。”
“父王，不……”克洛德这时候的慌乱，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克洛德，”国王抬起略有枯槁的手搭在自己儿子的肩上，“知道为什么你们一辈的年轻人都是以金属为名，而只有你不同么？”
“父王，曾经说过，金铁是死的东西，只会由人驱使，”克洛德的声音有些哽咽，“而云朵，则有自己的思想，它会降下雨露甘霖滋润万物，给与一切以生的希望，又会降下暴雨洪水冲毁一切，让一切回归蛮荒。”
“云，便是君王。”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我对你的期望。”
“我，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克洛德低下头，大概是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的泪，“我会，我会把龙国建设好的。”
“涂伦阁下，”这时候国王转向了我，一改原本温和的笑容，那一脸正色使人肃然，更不同的是，他不再称呼我为“少年郎”，而是以敬语尊称，“克洛德之后的一些事情，就拜托你全力相助了。”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君王将后继之君托付给一个外国人，需要怎样的胆识？
“陛下，请您放心吧。”我以兽国礼节回应了这份嘱托，“再所不辞。”
“那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国王重新浮现出了笑容，但那种笑容里却突然掺杂进了很深的无力感，“我累了，该歇歇了……”
“父王！”
“不要吵，”国王靠在枕上，脸色十分平静，“不要吵……”
克洛德是一言不发走出寝殿的。
“接下去准备怎么做？”我跟在他身后问道。
“击溃六海舰队的主舰，阿赫琉瑟沃一定在上面，”克洛德的声音显得毫无感情，我感觉得出，此刻他没有再作悲伤，相反他脑子清醒得很，“然后伏击从梅龙尼卡领地返回光荣城的史提，彻底抹消作乱的源头。”
“史提可能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接受了梅龙尼卡神秘技术的他，已经不是我们理解上的生命体，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那么如今植入了极强生成物的他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拥有近乎不死身的存在。”
“哦。”闻听此言，克洛德的脸上没有任何顾虑。
“呃，你真的没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这对我来说是好事，”那一刻，这位储君露出了令人震惊的狞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完全没有负担了，我所杀死的，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未完待续
天梦和霍雨浩CP